碧綠的池塘平靜無波,突然被一塊石頭砸出一片漣漪。
我驚叫退後,撞上了人,扭頭一看,卻是裴硯貼身侍衛章邯。
「晚晚姑娘是怎麼了?這幾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世子回來了,正在前頭喊你呢。」
我的右手按住還在狂跳的胸口,試圖緩解驟然驚嚇後的隱隱作痛,「多謝章大哥,那我這就去了。
裴硯城樓一箭射中我胸口後,再睜開眼竟不是陰曹地府,而是這綠樹濃蔭的裴國公府。
一草一木,都與前世一般無二。
眼前的裴硯亦然。
「晚晚,」他張開雙臂,笑看著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過來。」
看見裴硯的一瞬間,連日來的渾渾噩噩一消而散。
他送我去和親前信誓旦旦的嘴臉和舉箭瞄準我時的冷漠在腦海中輪番閃現,怒氣在奇經八脈中瘋狂流走。
好啊,裴硯。
我這就過來,取你狗命。
「世子!」我嬌喊一聲,腳尖點地,使了輕功兩步就跑到裴硯麵前,抱住了他的脖頸。
毒針滑進袖口那刻,周邊壓低的氣息驟然消散。
「您怎麼才回來…」我把頭埋進他的肩頸,心裏盤算著近處暗衛的數量。
世子外出辦事,至少有六人隨行。雖然已經回府,但從剛剛的氣息判斷,周圍不會少於四人。
雖然都是一起訓練出來的兄弟,但我的毒針真敢露一毫,怕是下一秒就被砍的渣都不剩。
想到這,我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中又盛滿了忠心和思念,「晚晚等了您很久…」
話一出口,我驟然想起前世,自己在北燕大雪紛飛的冬天裏,裹著露絮的棉被,試圖緩解被挑斷手筋後在寒冷裏疼的發抖的雙手。
那時的我,每天都望著南方,盼著一個不可能的身影出現,帶我脫離這冰冷的魔窟。
裴硯,我是真的,等了你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