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個月沒回家了。
屋子裏早已落滿了灰塵。
東西很多,雜七雜八的,到處都是。
“這架鋼琴,隻有她一個人有,還有這個吉他,這些周邊。”
我爸聲音很大,“這些都是她喜歡的,別說偏心,我們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她!”
周止咬著唇,近乎乞求地拉著爸的胳膊。
“別說了爸爸,姐姐喜歡澈安哥,她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撒謊說你們偏心的,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出生。”
果然,爸媽眼裏閃過心疼和厭惡。
周景一腳踹在我的被褥上:“把自己妹妹的生日搞成這般,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姐姐!”
我看著這一切,隻覺得悲涼。
15歲那年,周止說她想學鋼琴,我媽雷厲風行,當天便買了回來。
鋼琴很大,周止不想放自己房間,我媽就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它放在了我的房間。
我也換了張床。
“你這床都很多年了,我換了一個,妹妹一架鋼琴,你一張新床,很公平。”
那張床,一米二。
至於那把吉他,是周景的。
或者說,我房間裏的大部分東西,都和我無關。
我喜歡畫畫,可我隻能把它們藏在床底。
從小到大,隻要是我表現出喜歡的東西,都會是爸媽威脅我聽話的工具。
周止和周景要是不高興,它們就會被弄爛丟掉。
我這個最小的房間,說到底,和我一般,隻是一個倉庫而已。
我之前總是不理解。
為什麼都是他們孩子,周止和周景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而我,隻是在生日那天許了願,就被爸媽懲罰一天不許吃飯。
後來我知道了。
那個蛋糕是屬於周止的,願望也是。
“欠了東西,就要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就搶走了妹妹的營養,現在連蛋糕也要搶嗎?”
我餓的頭暈,我媽就拿竹條打我:“裝什麼,一頓不吃餓不死,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裝。”
周止就是這時候來找的我。
她有著那張和我相同的臉,掐住我的脖子。
“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出生呢,明明爸媽隻用疼我一個人。”
“周在在,沒人疼你,沒人喜歡你,你怎麼這麼賤啊,你為什麼不去死。”
她扯掉我的頭發,突然哭了起來。
不出意外,爸媽被驚動,在周止幸災樂禍的眼神中,我又挨了一頓打。
在周止麵前,我永遠是附屬品,永遠得不到父母的關心。
死前沒有,死後更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