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寒風入骨。
我被罰跪在四麵透風的祠堂中,凍得渾身發抖卻也還要忍受阿姐的嘲諷。
一個白麵饅頭從天而降,滾落到我的腳邊。
阿姐踩著白雪,在暗夜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阿韞,你可別覺得委屈,這都是你欠我的。”
我捧起又臟又硬的饅頭就往嘴裏塞。
那時年歲還小不懂事,阿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可就算是我欠她的。
這麼多年過去,也該還清了。
自從互換了庚貼,我同林子複來往的便更加頻繁。
他極通詩書,同我總是能講到一處去。
“金風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落筆之處,情愫漸醺。
他更是將傳家手鐲交給了我。
“這玉鐲是先祖在世時皇家所賜,珍貴異常。”
“如今,我們成親在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親手為我戴了上去。
觸手生溫,果真佳品。
那日,我們相談甚歡。
可一頭瘋馬不知從何而來,生生向著我狂奔。
哪兒怕林子複擋在我身前,我卻還是被嚇的暈了過去,他抱著我急得滿頭大汗,一家一家地找大夫。
萬幸,我並無大礙。
也就是那時,我心中對他已是情根深種。
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那晚,醒來的阿姐,抹了許多胭脂出了門。
徑直而去的方向不是什麼旁的地方,而是林氏的宅院。
她看著眼前一頭霧水的林子複滿含嬌羞。
“阿韞?這麼晚是怎麼了?”
牆頭馬上,阿姐依偎在林子複懷中,一隻手默不作聲地撩開了肩膀處的薄衫。
林子複到底年少,臉已是通紅一片。
情欲之下,阿姐撲倒了他,唇瓣落下,難舍難分。
而阿姐所做的種種。
次日醒來的我,卻擁有零碎的記憶!
我坐在床邊,看著一身妖豔的薄衫。
頭是炸裂般的疼。
原來昨夜一切,都是真的。
阿姐用我的身體,親了我的未婚夫婿。
許是那日被嚇暈的緣故,自此對於阿姐醒來所做的種種,我都能知曉個大概。
我握筆的手顫個不停。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阿姐為何會背著我做這些。
難不成,她也瞧上了林子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