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終究沒保住。
顧沉許久不來長春宮,雙兒和餘陶盡心盡力地照顧我,誰也沒提他。
我可以下床時,太監總管前來宣讀聖旨,「…皇後餘氏恃寵而嬌,縱欲無德,難立中宮之位,故貶為餘妃…」
顧沉竟要廢後。
我冷笑,可以扶他上位的人也能讓他跌進地獄,這樣簡單的道理,他不懂麼?
餘陶偷瞟我一眼,便要收走小桌上的碟子。
「不必了,」我嫌棄地將聖旨扔到看不見的角落,「這些胡麻你做的?」
「我愛吃,以後多做些。」
她低垂的頭唰地抬起來,咧開嘴使勁點頭。
晚膳後,她將紅棗枸杞湯推到我身前,一個勁兒地比劃【生生,小產後要補身體】
看我一勺勺地將清甜地湯水送進嘴裏,她伸出大拇指【生生真棒!】
鼻頭隱隱酸澀。
喝個湯也要誇獎一番,真是煩人。
顧沉向來疑心頗重,如今朝中握有實權的官員,滿打滿算也不過百人。
我喬裝出宮,一家不落地前去拜訪。
這四個月,顧沉沉浸在泱泱的溫柔鄉,問也未問及過我,而這期間,我掐住了所有官員的命脈,架空了他的朝堂。
隻有一人,我聽不到他的心聲。
「宋大人頭角崢嶸,年紀輕輕便成為北盛首輔,深得皇上信任。」我垂眸盯著地上筆直跪著的人,「連本宮,都有些酸了呢。」
「娘娘貌美,天下男兒哪個不為之傾倒…」
話外暗指,何必為區區一個顧沉吃醋。
若我追究他的逾越不敬之罪,他今日出不去我的宮門。
我俯身,手背在他側臉摩挲,戲謔道,「宋大人口中的天下男兒,可包括你自己?」
他緘默,臉紅得不像話。
「是人就會生欲念、存私心、藏暗昧,」護甲滑至他細長的頸間,「不知宋大人的背後,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
他喉結上下滾動,未出口的話生生被顧沉的嚎叫聲堵了回去,「餘生生,你竟敢和宋泊吟在後宮行苟且之事!」
我蹙眉,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來。
「顧沉,隻允你移情別戀,三妻四妾,我就不能找別的男人麼?」
「你就這麼饑渴難耐?」他說著死死錮住我的脖子,上手撕扯我的衣服,咬牙切齒道,「那朕就將你扒光了扔出去!」
宋泊吟身子低伏,一言不發。
不遠處擲來的酒盞不偏不倚地砸到顧沉的手腕,他吃痛鬆手。
我緩過氣,笑得癲狂。
拍手間門外的禦林軍一擁而上,劍指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