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在府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求父親讓我給母親至少守孝百日。
老管家從庫房裏翻出母親的靈牌,用袖子抹了抹厚重的積灰才好意思遞給我。
時隔十二年,母親說會等我回來。
可如今隻等來一塊冰冷的靈牌。
我被安排到一處偏僻的客房,而瀾姨娘卻住進了當初母親的主院。
母親遺物被燒掉大半,還剩些大件的東西堆在庫房裏。
我整理後卻發現了幾張廢紙放在舊書架的縫隙中。
像是手記,不止一張。
【阿荷,莫要怪我,都是瀾兒她們出的主意。】
【阿荷,夫妻本是一體的,為何連沈氏祖產都不舍得讓於我?】
這是父親的筆跡。
我本覺著寫得雲裏霧裏,有些看不明白。
直到我又翻出了另一張。
【阿荷,這是你自找的,倘若那天你不激我,我也不會動手......】
單單幾張看似泄憤的潦亂手記,卻看得我渾身發涼。
我將母親的靈牌抹拭幹淨,披上麻服戴上孝布,每日上香直至百日。
庶弟捂著鼻子,用手扇扇我身上熏人的香火味,與我拉開幾步之遙。
「嘖,晦氣死了......爹,儀式還怎麼正常舉行啊!」
蘇晟皺著眉頭發脾氣,父親麵上也有些不悅。
我手腳漸麻,強按住顫抖問:「爹......我娘究竟是如何死的?」
瀾姨娘一邊拿著香囊給庶弟祛味,撇嘴道:
「你親娘命短,自己從山上摔下去,連根骨頭都找不到。」
「活該,要怪就怪你作孽,都是報應!」
母親怎的會從山上摔下去,可她不喜登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