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將魚湯盛滿放在我的麵前,臉上的笑帶著討好。
“更何況,你婆婆是真的拿你當女兒對待,我們都看在眼裏。”
“你要知道婆媳矛盾是一件很難解決的問題,我和你父親都很慶幸。”
她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麵露難色。
“我們兩家雖是門當戶對,但說到底還是需要彼此的扶持。”
“那時柏家的資金給了我們很大的周轉餘地,解除了唐氏麵臨的困境。”
......
母親說了很多,我深知這段婚姻代表的不是我和柏津。
回程的路上,我看向窗外始終沉默。
“柏太太,家屬今天沒來嗎?”
聽到醫生的問詢,我抿了抿唇。
“他比較忙,我的檢查有什麼問題嗎?”
隻見對方不禁蹙眉,我心底已經有了些許預感。
“柏太太,腫瘤已經擴散至多個器官,實在是......”
無力回天。
我靠在椅子上麵色未改,實則垂在腿上的手在不停顫抖。
如果不是年初,婆婆催我約了體檢想必到現在我仍全然不知。
“我這樣,大概還有多久。”
“一年左右。”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裏,卻不忘了吩咐家傭將我出席年會的禮服取出。
成年人的世界大多如此,即使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也要體麵地落幕。
我將體檢報告放在床頭,許是多年的感情讓我無法釋懷。
我仍心存僥幸,覺得柏津看到或許會有不一樣的反應。
卻不承想,柏津在那晚的年會上給了我這樣一份大禮。
“夫人,您回來了。”
剛一進門,便有人迎了上來。
我生硬地點了點頭,將脫下的外套遞了過去。
許是看到我找尋的目光,家傭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少爺讓我告知夫人,最近都不會回來了。”
“好。”
我按著眉心往臥房裏走去。
這些天柏津處處避著我無非是在外麵找樂子,唯一的不同是這一次時間線拉長了許多。
通常情況下,我會等他膩了再回來。
可我沒時間了。
不想浪費在跟他周折上,沒意思。
柏津的助理知道我的脾氣,在我打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化解的辦法。
可周轉幾遭,我還是查到了柏津的下落。
又或許是他原本就沒打算遮掩,一直在等我發現。
城郊的那處別墅是我結婚時看中的地方,它蘊含著我對於這段婚姻的期待。
我揚言要在山坡上讓柏津為我種滿玫瑰,閑暇之餘可以坐在院子裏賞花。
可柏津卻說我是癡心妄想。
一直到江秘書出現之前,我仍心存奢望。
我始終相信日久生情,總有一天能打動柏津。
可我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柏津早已站在上帝視角給我判了死刑,我卻渾然不知。
可那晚明明是南兮傳簡訊讓我前往共聚,幾杯濁酒下肚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手機上隻剩下來自南兮的未讀。
“唐語,你將會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