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顧因車禍成了植物人的竹馬三年。
醒來後他卻說我惡心。
他說他最愛的女人死了,他不想活了。
我才知道,他原本是打算殉情的。
可他似乎忘了。
他紅著臉向我告白的那晚,興奮到半夜放鞭炮。
後來他當著我的麵和攻略者激吻,逼我退婚,我答應了。
係統,如你所願。
我不要他了。
——
「兒子,你醒了?!」
我推開病房門的前一秒,楚跡醒過來了。
他昏睡了三年。
我就照顧了他三年。
也算得上是親力親為。
可我進病房的那一秒,空氣安靜得可怕。
他對我說:「誰讓你救我的?!」
楚跡此刻靠在床頭,臉色還很虛弱。
可那雙陰鷙的眼睛鋒利似針。
我想開口,喉間卻幹澀到發不出任何音節。
楚母打了他一下,故作責怪。
「你說什麼呢?要不是小霜及時找到你,你還有命活?」
「我不需要她救。」
楚跡指著房門,語氣很冷。
「出去!」
我置若罔聞。
楚母說給我們留空間離開了。
我剛坐下,楚跡一個果盤就砸了過來。
我沒來得及躲,手臂被砸得青紫。
「誰讓你救我的?!」
他雙眼猩紅,呼吸急促到下一秒就似乎就能去了。
我歎了口氣,想要上前替他順順胸口。
他打下我的手,下顎繃得很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關裏重重擠出來一樣,嗓音甚至還帶著哽咽。
「你知不知道!她死了!」
「我最愛的人死了!你要我怎麼活?!」
「你就這麼喜歡充當爛好人嗎林霜?!」
我苦笑一聲。
「楚跡,你最愛她,我呢?」
麵前這個人。
曾為了我跨越半個城去買我愛吃的點心。
會在冬日捂著我的腳替我取暖。
也會在深夜之後吻著我說「辛苦了」、「我愛你」。
現在他跟我說,他愛的人死了。
他猛地瞪向我,跟看仇人沒什麼區別。
「過去的事你總提有意思嗎?!」
「你知不知道然然就是因為吃你的醋才深夜買醉,最後失足落水而亡的?!」
在我平靜的眼神下,他咬牙切齒地低吼。
「林霜,你就是殺人凶手!」
2
是啊,我是殺人凶手。
那她呢?
我和楚跡的孩子,被她下藥胎死腹中。
甚至於孩子的爸爸都沒來得及知道他的存在。
「你剛醒,少說話。」
我倒了杯熱水。
在楚跡要吃了我的眼神下,我放在了床頭。
「楚......」
「滾!」
他動手打翻了水。
滾燙的熱水濺到我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
像反光鏡上我的雙眼一樣。
我去洗手間衝了幾分鐘,又從冰箱裏拿了冰袋敷著。
他全程冷眼看著。
明明之前我喝茶太急,舌尖被燙傷的時候,他都會捧著我的臉心疼好久。
我故意把燙傷的手舉到他跟前,語氣軟了些。
「疼。」
他輕嗤。
「裝什麼?」
「之前骨裂都不會喊疼,現在博什麼同情?」
「你活該。」
我想到那次的事故。
舞台頭頂的燈光故障,直直地朝我砸下來。
那個口口聲聲說以後不會再讓我受傷的男人去保護了另一個女孩。
而事發地離她有五米遠。
我的腿被砸成了骨裂,可我卻硬是沒喊一句疼。
我看到楚跡把那人護在懷裏,眉眼盡是擔憂。
他捂住女孩的眼睛,看著我說。
「乖,別看。」
就因為我身下流了一地的血。
那個時候,他還是我的男朋友。
我也想喊疼,可是他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