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離婚二字,我隻感覺整個身子都鬆懈了。
隻要遠離霍斯年,離開這個紛紛擾擾的中心根源,今生我一定能夠肆意灑脫的生活。
也不必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可霍斯年的眼神卻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像是不認識我一般,上上下下用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你確定?”
他竟然還反問我,他不應該高興得馬上就答應嗎?
畢竟上一世他擁有了一切,卻唯獨不能擺脫我,迎娶真正所愛之人。
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前世在緬北所受的那些苦,已然讓我十分清醒。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被情愛困頓一生。
“確定。現在你相信了吧,我確實給了你一個驚喜不是嗎?”
我等著他感謝我,可霍斯年居然生氣了。
他一把將我手中的空酒杯掀翻,逼近我,淩厲的眸子裏帶著怒色。
這樣憤怒的霍斯年真的很少見,他對我從來沒有過多的情緒。
除了懶得理會,就是厭惡。
紅酒杯掉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抬腳便將那隻杯子碾碎。
“這霍家的門是你想進就進,想出便能出的?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籠絡我家人的心,逼我娶你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嫁給他,的確花費了許多功夫。
還沒結婚時,我便天天磨著父親帶我去霍家老宅。
父母從小對我嚴加管教,我知書達理的模樣讓霍斯年的父母十分喜歡。
我更是將霍老太太當成自己的奶奶那般孝順,無比寵愛霍斯年的老太太對我十分滿意。
這場名正言順的聯姻,沒有怎麼多求,它便順利地降臨到我身上。
你看,隻要我運用自身的優勢,手上的資源,霍家這樣的門第我都能輕而易舉地進入。
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我要而不得的呢?
沒錯,唯有霍斯年的心。
他的心裏裝著那個幼兒園老師,阮倩雯。
這樣說起來,阮倩雯比我厲害。
畢竟,最終我一無所有,滿盤皆輸。而她不需要付出什麼便能得到本屬於我的一切。
“你跟我離婚了,才好娶阮老師進門嘛。你放心,我有眼力見,不阻礙你們。”
誰也別瞞著誰了,直接打明牌吧。
霍斯年在憤怒之前有一絲的遲疑,他可能覺得奇怪。
明明他把阮倩雯保護的那麼好,我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呢?
“你是不是去找她麻煩了?”
霍斯年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著我。
“就因為她,你才想跟我離婚?不過,我覺得霍太太這個位置目前你做還可以,我暫時還不想二婚。”
這個反應著實有些奇怪,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你到底想怎麼樣?以前你想離離不掉,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了,你又不離?”
我心裏堵得慌,忍不住發起脾氣,說起話來也有些口不擇言。
霍斯年的眼神帶著一絲怪異和疲憊。
“我從來沒跟你提過離婚兩個字,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添亂了。奶奶今晚在老宅暈了過去,你卻在這裏跟我提離婚,洛向晚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頓住, 老太太昏過去?為什麼上一世沒有發生的事情,卻在今生發生了?
也是,若不是奶奶身子突然不舒服,他又怎麼會回來呢?
畢竟老太太對我的疼愛是真的,我急忙起身:“在哪家醫院?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霍斯年拽住我的手腕,語氣低沉地警告著。
“在奶奶麵前,別給我胡言亂語,若是讓她受到刺激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一邊說著狠話,一邊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拖出門外,粗魯地塞進他的車子的後排。
小陳坐在駕駛室,奇怪的是副駕駛裏還坐著一個人。
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身上帶著淡淡的香味。
是個女人。
我側頭看了眼霍斯年,他靠著座椅的頭枕,沒有其他反應。
那女人回過頭,笑著向我打招呼:“你好,霍太太。”
我驚了片刻,這個女人不就是我下午剛遇見的阮倩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