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我扇得發蒙。
好久才回過神來。
愣愣怔怔地指著我,你......你......你、你個不斷。
我笑著一一掰斷他們手指。
十分貼心的幫他們合上。
「我們走。」
狗既然擋住路了。
又何須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翠微一臉震驚地望著我,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又像是魔怔了般,雙眸猛地含了淚。
「小姐。」
她喊了我一聲。
不知是替誰委屈,這聲嬌嬌的小小的。
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疼。
「怎麼?」
她搖了搖頭,沒有告訴我。
不過看著她這副模樣,倒是省了我解釋的功夫。
秦掌櫃不告訴我。
我便一間一間尋下去,總歸能找到他。
我記得清楚。
前世拒絕九千歲的第二日,我便被我那阿耶賣給了一個年齡能做我祖父的男人。
那老男人葷素不忌。
府上零零散散四五十人。
比我年齡小的。
大的。
前世我初以為阿耶不知曉那老男人背後是那副模樣,拚了命從他府上逃出。
回到陳府的當晚,我哭著將在男人府上的所見所聞告訴阿耶。
隻求他可憐可憐我,不要再將我送出。
不想翌日醒來,我並不在陳府,而是在那人府上。
阿耶威脅我。
若我再敢逃,便挑斷我弟弟的筋脈。
那是我弟弟,也是他嫡子。
那年弟弟才七歲。
許是秦掌櫃吩咐,阻攔我的人一批又一批。
顧念我身份,他們不敢對我下狠手。
這也給了我和翠微機會。
…
最後他們把我和翠微團團圍困住,不動手,我和翠微也出不去。
圈子越縮越小。
紅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與翠微找了那麼久,也隻不過才找了五分之一。
如今更是被他們圍困在大堂。
來來往往的行人隻當個熱鬧看。
方才被我賞了幾耳光的江家少爺如今正趾高氣揚地看著我。
四處宣揚著我的身份以及事跡。
沒事。本身我的名聲便臭。
「小姐,我們不找了,我們回府吧,夫人若是知曉了,定是難過。」
到了這一步。
我若是不找到九千歲,哪裏能回去。
「千歲大人不是想要我從了您嗎?如今怎麼躲著不敢見我了?這是怕我賴上你?還是怕永安公主生氣?」
被逼無奈,我高喊了一聲。
話中還特地帶上了永安公主,他有多喜歡永安公主,我再清楚不過。
「大膽!」
不知何時,男人站在了大堂中央。
膚色白皙如玉,容顏比之女子還要美上幾分,妖冶的眼下點綴有一顆痣。
薄唇紅潤輕輕勾著。
黑色蟒袍,九蟒如龍,張牙舞爪,囂張極了。
男人淡淡開口,宛如臘月冰窖。
「陳小姐找咱家有何事。」略有些尖銳的嗓音猶如冰刃,直刺人心腑,他一手揚著不知做給誰看,小拇指翹起,其上戴著銀指環。
環身隱隱可見寒芒。
周身散發著寒意。
九千歲到的地方,萬人臣服。
大堂烏泱泱跪了一群人。
翠微腿軟,在見到他的那刻跪下,顫巍巍的,無論我如何攙扶都是扶不起。
他坐在正中的高階上。
單腿屈膝,自有人跪著上前替他揉腿按摩。
我成了在場唯一站著的人。
「九千歲還記得問臣女的問題嗎?」忽視那群人的視線,我輕聲道:「臣女願進東廠陪伴千歲大人。」
伴隨著這句話,我緩緩要跪到地上。
有人扶住了我。
這人手心冰涼全無一絲一毫暖意,指節纖細硌人。
我手心嬌嫩,不過片刻,便是被硌紅。
他嫌棄的瞥了眼,唇齒間露出聲笑,笑意諷刺,猶如冬日裏的寒風,徹骨得冷。
「倒是咱家忘了,陳小姐不似我這等閹人,矜貴。」
「矜貴」兩字,他咬音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