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要休我。
一大早,雞都還睡著的時候。
一個巴掌掄醒了我。
“你怎麼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嫁為人婦不守婦道、不敬夫君還氣的夫君臥床不起!枉費我費盡心思把你嫁進來,生你還不如生個蛋!”
噴了我一臉唾沫星子。
一個男人站在我床頭,恨不得立刻就抽死我。
是原女主那個重男輕女的爹。
我掀開被子,吹滅燈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被子蒙到他頭上,抄起燭台就是一頓熊揍。
邊砸邊喊,“來人啊!進賊了!”
手是一點也沒停。
下人把被子掀開後,露出一張青紫的臉,嚇了在場人一跳。
“你、你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辛爹氣的要命,又畏懼我下的狠手,連罵我的聲調都虛了三分。
“剛睡醒眼花,看不清。”
我打了個哈欠,無所畏懼。
剛到家,就聽到一陣嬉笑聲。
緊接著就是不可描述的聲音。
宛轉悠揚,餘音繞梁。
我就喝了口茶的功夫,從隔壁房間裏足足走出來八個姑娘。
可真會玩。
辛未出來時,臉上還印著密密麻麻的口紅印子。
“喲,這不是咱們家的下堂婦嘛!被休了還有臉回家,我要是被休了啊,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省的丟人現眼。”
他係好褲腰帶,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茶,涼涼道。
“不用非得是我,你也可以自己撞死的,柱子不挑男女,照單全收。”
辛未嚷嚷著,“娘,她咒我死!”
陳氏舉著擀麵杖鑽了出來,溝壑叢生的臉上刻薄更甚,像動畫片裏的老巫婆。
“有娘生沒娘養的小賤人,都被休了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知道吃!”
她斜了一眼我手中的點心,一把奪過去塞進了她兒子的嘴裏。
順勢把擀麵杖塞進我手裏,往椅子上一躺。
“我們家可不養閑人。”
原女主辛嵐,母親早亡,是活活被她爹和陳氏氣死的。
頭七還沒過,她爹就迫不及待把陳氏和出生不久的辛未接回家做了繼室。
對她非打即罵。
早年為了換彩禮錢給辛未娶媳婦,強行拆散她與心上人,將其嫁給陸庭。
辛未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臭名遠揚,沒有姑娘肯嫁給他。
賣辛嵐的錢早就填進無底洞裏花幹淨了。
一家子螞蟥。
對於一個怨氣多的能複活十個邪劍仙的打工人來說,這裏簡直是天堂!
挨個創死他們所有人。
才能平息我久久不能消散的怨氣。
飯還沒端上桌,辛未就餓死鬼似的直嚷嚷。
陳氏心疼寶貝兒子,隔著一堵牆罵個沒完。
我微笑著,把精心鼓搗了半天的東西端上桌。
陳氏白了我一眼,掀開鍋蓋趕緊給寶貝兒子盛飯,生怕晚一分鐘他就餓死。
“哎喲!”
陳氏叫了一聲,鍋蓋重重砸在桌上。
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嘴都歪了。
“雞呢!”
她怒道。
我指了指鍋。
“肉呢!”
我打了個嗝兒,“不道啊!”
辛未伸頭望了望鍋。
滿當當的一鍋清水,一副雞骨頭架子赫然擺成一個“雞”字。
陳氏抄起凳子就要砸我。
我移出早就藏在背後的菜刀,微笑。
刀刃上還帶著宰雞時沾上的血。
“我不止能把雞骨頭擺成字,人的,我也可以哦~嘿嘿嘿嘿嘿......”
我散下頭發披在臉旁,陰惻惻地笑。
世界頓時清淨了。
家裏本來就窮,辛未每日還要在煙花地和銷金窟花銷。
斷了陸家這條財路,他們自是不甘心。
起先盤算著把我嫁給鎮上那個牙都掉的隻剩倆的有錢老頭,後來怕我發瘋逃出來把他們一家子送到地底下才作罷。
眼看能去花天酒地的日子越來越少,辛未便動了歪腦筋。
他一早與青樓裏的老鴇談好價格,要把我打昏了賣進去。
賣進青樓裏的女子,從來就沒有能逃出來的。
回家後,一家三口躲起來悄悄計劃怎麼把我敲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