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

雲香爆發出尖銳暴鳴，撕心裂肺，痛徹雲霄。

就這麼輕輕一嚇，她早產了。

膽子小的和米粒子差不多，也不知道之前哪來糟踐人的勇氣。

賤人就是矯情！

陸庭喜得麟兒，開心地直轉圈，抱著孩子不肯撒手。

晃得我直眼暈。

他沒再關我，甚至還破天荒給我買了一遝栗子糕。

“阿嵐，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雲娘身份低賤，若這孩子能記在你名下，既能全你盼兒之心，又能給他一個正經出身，豈不是兩全？”

他笑得如沐春風，字裏行間都是對我的周全體貼。

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擱這拿我當冤大頭呢？

我答應了。

前提是我得抱抱這孩子。

總不能喜當娘了還不知道好大兒究竟長什麼樣吧？

那多不好意思。

雲香在陸庭再三的擠眉弄眼下，不情不願把孩子放在我的手上。

我輕輕地抱著正在酣睡的小嬰兒，露出一抹充滿母愛的詭譎微笑。

“好香啊！”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懷中的嬰兒。

“那是自然，我每日都會給他沐浴熏香。”

雲香嗤笑一聲，難掩對我的鄙夷。

我伸手把孩子丟進了一直燒著熱水、撒好孜然的大鍋裏。

雲香徹底瘋了。

陸庭怒意上頭，衝過來就要打我。

我一個彎腰閃躲，抓著自己的頭發往牆上撞。

唬得陸庭目瞪口呆。

雲香號喪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夫君別生氣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以後你和雲姨娘就是騎在我脖子上拉屎我都接著，再也不敢反抗了！夫君求求你，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我撈起一杯茶潑在自己臉上，開始拉著陸庭的腳猛猛磕頭。

陸庭定在原地，一瞬反應過來後拚命想甩開我，奈何我勁兒太大，他踹了好幾腳都沒鬆手。

“你在幹什麼！”

一道淩厲女聲傳來，不怒自威。

來人正是陸庭的親媽，我的親婆婆，沈容珍。

她快步上前，把我扶起來，狠狠甩了陸庭一個巴掌。

“她殘害孩兒子嗣，我尚未動她一根手指......”

“這就是你說的沒動手？”

沈容珍從我頭上捏起幾片茶葉，冷冷打斷陸庭的話。

這是陸家唯一會向著辛嵐的人，她最好麵子，容不得陸庭做這種自毀名聲的事情。

陸庭還欲辯駁，我扯了扯沈容珍的袖子。

“母親，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當麵告訴夫君他並無生育能力，雲娘給他戴了綠帽子，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氣得他把這孩子活活溺死，都是我的錯！”

我指著雲香臂彎中濕淋淋、在哭鬧的孩子，掩麵假泣。

沈容珍的唇角抽了抽，抬手扶額，用盡全身力氣來消化我這幾句話的意思。

雲香臉色唰的白了。

唯有陸庭，眼睛珠子瞪得跟牛似的，幾欲撅過去。

陸庭確實不孕不育。

結果不行，過程也不太行。

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每每覺得自己能當太子爹。

沈容珍悄悄請了個大夫來。

正式把陸庭不行這個事實拍在了他臉上。

大夫十分體貼，寬慰的話很有水平。

他指了指一旁嗷嗷哭的孩子抿嘴笑，直誇這孩子哭聲響亮，必然身子健壯。

抱來的孩子也定能如親生子般，膝下承歡。

我差點笑出聲來。

足月出生的孩子自然身子健壯！

陸庭生生嘔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