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輪又一輪討論和篩選,媽媽和她的學生已經把論文的雛形寫好了。
就等著姐姐六月份的高考結束,順利考進媽媽的學校。
同樣,他們在等待我高考落榜。
我在學校本來也就沒什麼朋友,這段時間的表情包風波讓我成了學校的瘟疫。
班長站在講台上戲謔地說:
「那個,扁平姐,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我的臉上,我被看得喘不過氣來,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抗。
同桌推了一把我的胳膊:
「喂,老師叫你呢。人醜多作怪,這副表情想讓老師覺得我們欺負你?」
「說你庸俗又扁平的可不是我們,是你那個大藝術家的媽媽!」
全班哄堂大笑,
就連坐在第一排的姐姐都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我低著頭逃到老師辦公室,卻看見坐在老師座位旁邊侃侃而談的媽媽。
「謝琪同學,叫你來是為了和你媽媽聊聊你的成績還有高考誌願方麵。」
「其實我們學校這邊還是建議你走單招,不僅能讓你有學上,還能提高我們學校藝術院校的升學率。」
老師語重心長地說。
這句話像千斤頂一樣壓在我的心裏,我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和藹可親的李老師。
我不敢相信這是溫柔的李老師說出來的話。
我被無數個否定和看不起的瞬間,唯一的希望和光芒都是來自於李老師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謝琪同學,其實我覺得你在色彩和繪畫方麵很有天賦。」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拿起了畫筆創作出了一幅又一幅屬於自己的畫作。
隻不過至今沒有取得什麼成績。
在學業的各方麵都很平庸。
媽媽通情達理地對老師點點頭:
「李老師,你說的我也有考慮過,雖然她這丫頭沒什麼藝術細胞,但身為媽媽我還是想讓她試試。」
「不然外人肯定會覺得我偏心她姐姐。」
李老師妥協地點點頭。
我的嗓子哽咽地說不出話,我強忍住眼淚不落下。
隻有我知道,她隻是想得到一個我落榜的結果來支撐自己的論文。
李老師的話深深刺進了我本就滿是盔甲的心裏,千瘡百孔。
原來,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欣賞一個生來的劣勢者。
我是一個天生注定的失敗者。
就算有人偶爾從櫥窗把我撿起來隨口誇上兩句特別,最終還是會把醜陋又平庸的我放下,帶著最滿意的物品回家。
媽媽從學校離開時,順便把姐姐接走了。
她使喚我把姐姐叫過來。
「今晚下大暴雨,你姐姐晚上放學不好回家,我先帶她回家了。」
姐姐提著包優雅地走到媽媽身邊,皺著眉頭說:
「琪琪不回家嗎?晚上下大雨你怎麼回去?」
就算她想到了我,也不會主動提出帶我一起走,因為她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墊腳石。
媽媽掃了我一眼,打趣道:
「你在學校好好學習,沒準衝刺衝刺還能考上大學。我帶你姐姐去吃海鮮,你過敏也吃不了。」
姐姐微微點了點頭,把書包扔到我懷裏。
「你把我包帶回家,順便給我帶一份學校門口的烤紅薯,我要吃最甜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媽媽載著姐姐揚長而去。
車尾氣撲麵而來,鑽進我的鼻腔。
難聞又嗆鼻。
我從來沒有吃過海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海鮮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