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不起對不起！”

我慌亂道歉，臉紅如煮熟的鴨子。

我以為他會生氣，卻沒想到聽到了他低低的笑聲。

我看呆了。

他尷尬地別開視線，恢複往日的高冷。

“下次走路小心點。”

我見他要走，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叫住了他。

“我......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我聽說你理科很好，你能教我嗎？”

歐睿是高三理科的學霸。

而我則是高三文科學渣，學習成績總在中遊徘徊。

歐睿似乎愣了下，他高冷地點了下頭。

周末，我第一次來了他家。

他家裝修得很漂亮，自卑和無措讓我不敢再踏進一步。

歐睿似乎生氣了，冷著一張臉，自顧自地刷題，不看我一眼。

來都來了，我不想做逃兵，壯著膽子在他對麵坐下，拿出書本。

“家裏來客人了？”

歐睿的父親帶著一個美貌女人進門，我看到歐睿臉色很不好。

妹妹撞見了我從樓上下來，眼底溢滿了嫉妒。

“姐，你和歐睿談戀愛了啊，我要告訴爸媽。”

“我沒有！你別亂說。”

妹妹仿佛能看透我心裏的想法，奪走我懷中的書本，扔在地上。

“不讓我告訴爸媽也行，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從那以後，妹妹總讓我帶上她請教歐睿題目。

路上遇到了，妹妹也會拉著我湊到歐睿身邊，找話題聊天。

而我，則是個沉默的背景板。

高考前一周，樓上砸東西吵架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後來我從繼母的口中得知，歐睿是小三的兒子。

歐睿父親的正牌妻子找上門，知道歐睿的存在後，鬧了起來。

自那天後，我沒再見到過歐睿。

直到參加高考完這日，我在樓梯口遇到歐睿，他瘦了一圈。

他拎著行李箱，我的心裏恐慌，害怕這是最後一次見麵。

我鼓足了勇氣問他：“你要考哪所大學？”

“京大。”

回家的路上，我聽到貓叫聲。

一隻橘貓蹭著我的褲腿，喵喵撒嬌，我的心頓時軟了。

我蹲下將橘貓抱在懷中，它很聽話，我將它帶回了家。

與我所料的一樣，繼母將我大罵了一頓。

“吃家裏用家裏的，你還想養個祖宗，馬上把這隻貓丟出去，否則你也別回來了！”

我早就想搬出去了，可繼母卻遲遲不許。

因為我走了，家裏的家務活就沒人幹了。

我垂眸：“好，我明天就搬出去。”

繼母頓時炸了，往我胳膊上擰了一把，我疼得皺眉。

“翅膀硬了是吧，不把我和你爸放在眼裏了是吧，你怎麼就不會學學你妹妹聽話懂事，真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大學，早點將你嫁出去，還能換點彩禮錢。”

我麻木地承受這一切。

當年我考上京大，繼母強烈反對我上學，說家裏拿不出我的學費和生活費。

讓我隨便讀個大專就行了。

是我小姨與我繼母大吵一架，小姨給我出了大學的學費。

在這個家，早就沒了我的位置。

我收拾行李的時候，妹妹回來了。

“姐，這貓交給我來養吧，這樣媽就不會趕你走了，我舍不得你走。”

“我下個月就結婚了，你走了，爸媽身邊沒個人照顧我不放心。”

沒等我拒絕，妹妹將橘貓抱走。

我追了出去，卻看到歐睿在客廳。

他抱著橘貓，笑著對妹妹說：“以後它就叫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