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生那裏得知我全身器官衰竭的消息時,我不僅沒有難過,反而還有些想笑。
前世我的身體並沒有問題,這輩子......
我彎著眼睛看向鄭景琛:
「鄭醫生,那我還活多久?」
鄭景琛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他抿唇吐出了三個字:「一個月。」
「我知道了。」
我淡淡應了,什麼也沒有繼續問。
鄭景琛還想說些什麼,但看我一臉漠然,便也隻好轉身離開。
上輩子跳樓的痛感我依舊還能回想起。
不知道器官衰竭和跳樓哪個更痛苦呢?
我想著想著又把自己逗笑了,隻覺得世界上能體驗兩種不同死法的人,大抵也隻有我一個了。
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周煜城說起死這件事。
「以後我要是死了,才不想埋在墓裏。」
周煜城捏住我的嘴巴:「別說這種話。」
我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臂,半開玩笑地道:
「埋在墓裏多沒意思啊,我喜歡大海,到時候你把我葬在海邊就好啦。」
當時的玩笑話成了真。
可如今,我卻找不到一個為我送葬的人。
門又被推開。
鄭景琛冷著臉碰了一盆花進來了。
他也不理我,徑直走到窗戶邊,把花盆放下,然後轉身又出了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愣是沒給我插一句話的機會。
我啞然失笑。
看著窗台上迎風晃蕩的一簇簇金黃色小花,心情卻奇異地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