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翁芷葶掛斷電話後,顧清霄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昨晚又做噩夢了。
重生過來每天晚上都會重複出現當初洛蘇榆隨自己的所作所為,每天早上都會被疼醒,那被剝臉皮的痛苦每天都在經曆。
坐在床上回了回神,顧清霄搖搖晃晃的從衛生間走去,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泡在其中很是舒展。
這一泡顧清霄竟然在裏麵睡著了。
一覺醒來顧清霄的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虛影,剛準備站起來腳下又是一滑咚的一聲坐了下去。
“嘶......”
腳踝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疼的顧清霄倒吸了口涼氣,眉頭緊鎖小臉白如紙。
“你沒事吧?”
祁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顧清霄悶哼道:“沒事。”
現在不過是早上八點鐘,一般這個點祁珩不會出現在這裏,想來今天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找她。顧清霄忍著痛走出魚缸拿著浴巾裹在身上,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幅模樣,又想到祁珩正在外麵,耳根子一紅:“那個,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嗯。”
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顧清霄甩了甩依舊昏沉的腦袋,腳下一個沒注意踩在了浴巾上,整個人猛地向前傾砰的一聲跟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聽見動靜,祁珩疾步走進緊張的開門問道:“你沒事吧?”
說完才注意到顧清霄此刻的模樣,本該裹在身上的浴巾此刻散落在一旁,雪白嬌軀大喇喇的站在他眼前,祁珩機械的別過頭,素來冷毅的俊臉頓時一紅,“咳,你怎麼不穿衣服。”
“你洗澡穿衣服嗎?”顧清霄沒好氣的回道,立馬拿起浴巾忍著痛裹在身上,濕漉漉的頭發黏在泛著紅暈的臉頰旁,水光瀲灩的眸子微眯著,說不出媚態。
祁珩被問得一噎,沒說話。
顧清霄見祁珩還幹站在門外,一想到自己都被他看光了,更是羞道:“還沒看夠?還不快出去!”
祁珩一僵,轉頭走出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顧清霄暗罵自己簡直沒用洗個澡還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故。
伸手拍拍臉,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換上衣服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客廳,看到祁珩的時候臉蛋忍不住一紅,出聲道:“那個,你找我有事嗎?”
“嗯。”祁珩應了一聲,腦海中都是剛才顧清霄趴在地麵狼狽的模樣,盡管如此他卻心尖一緊,眸色一暗。
顧清霄扶著樓梯把手,一腳離地,“什麼事?”
“這是京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另外今晚祁家有家宴我需要你陪同。還有,剛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祁珩眸色暗暗,頎長的身子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有些委屈。
祁珩不說剛才的事還好一說顧清霄更是氣不過,“你還說剛才的事,現在立刻馬上進行清除,就當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重生以來,這還是顧清霄第一次這麼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衝著祁珩喊道。
喊完顧清霄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清咳了兩聲,低著頭,“對不起,我不應該衝你發脾氣。”
“沒關係,你能跟我發脾氣證明沒把握當外人,我很開心。”她不管在任何人麵前都是一朵嬌豔卻帶著刺的玫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一點就炸的模樣。
祁珩打心裏愉悅起來。
祁珩的話聽得顧清霄心底某一個石牆塌陷了一角,麵上還是那副刀槍不入的樣子:“嗯。”
瞥到桌麵上的通知書,顧清霄鬆開樓梯扶手,慢慢的挪向茶幾。
還未走出兩步,就覺得一陣懸空,一抬頭猛然對上一雙深幽的眸子,顧清霄下意識的掙紮了起來:“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確定?”祁珩看向她腫成包子的腳踝,眉頭緊鎖,大步將她放到了沙發上,蹲下,溫熱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腳踝,輕輕揉了起來,“疼嗎?”
“疼......”
祁珩,在金錢、權勢方麵都站在H國的頂端人物,此刻竟然降低身份半跪在這幫她揉腳踝。
顧清霄心裏此刻有些複雜。
揉了一會,祁珩抬頭看向顧清霄,“去醫院。”
祁珩的聲音很冷,帶著不容置疑,顧清霄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抱出了家門。
索性,也就不掙紮了。
從醫院出來後,顧清霄的腳已經被裹成了沙包,若不是自身重量的百分之八十都在祁珩身上她一個人也沒辦法走路。
“謝謝。”顧清霄停下了腳步看著祁珩認真道。
“無礙。”
因為顧清霄腳傷的緣故自然是穿不了高跟鞋,本來為她準備的裙子也換成了黑色長及腳跟的高腰闊腿褲配上一件白色雪紡,一頭長發被隨意紮在腦後,露出妖冶的五官,風一吹耳邊發絲被吹起,更是柔美。
這是顧清霄第二次站在祁家門口。
第一次是給祁星葉道歉,第二次卻是作為祁珩的女伴。
顧清霄嘴角含著笑,任由祁珩扶著自己走進祁家。
跟上次不一樣,這一次祁家正廳坐滿了人,見祁珩進來後各個如狼似虎的看著他。
“小叔,怎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裏領啊。”祁詩洋瞥了一眼顧清霄,眼裏全都是鄙視,甚至臉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是啊阿珩,這個顧清霄在外的名聲可差不得行,你現在帶她來家裏算是怎麼一回事?”祁詩洋的母親餘玉香坐在旁邊,同樣陰陽怪氣的奚落著。
祁珩也懶得理他們,直接扶著顧清霄直奔書房。
剛推開書房的門,祁老爺子的聲音隨之想起,“回來了?”
“嗯。”祁珩的聲音很淡,淡道顧清霄根本聽出他的情緒。
從他走進祁家開始,周身的氣質就發生了變化,冷到了骨子裏。
祁老爺子繼續在麵前宣紙上寫著什麼,也沒看顧清霄一眼,同樣聽不出任何語氣道:“你還真是不畏人言把這丫頭帶來了。”
“我需要在意那些麼!”祁珩冷哼了一聲。
祁老爺子沒說話,所有情緒蘊藏在筆下最後一點,將毛筆放在硯台上後抬起老天卻精神矍鑠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顧清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