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國公府時,年幼的我日子過得很是艱難,被丟在後院無人看顧,生死在天。
原本我並不在意,從小父親就帶著我上山鑽林,風餐露宿的我也吃過不少苦。
驟失雙親,滿心無措的我隻想在國公府後院低調度日,可偏偏國公夫人愚蠢善妒,聽信謠言真以為我是安國公在外的私生女,處處讓府中的人苛待於我。
聽到丫鬟婆子私下議論的我滿心怒火,她到底是在侮辱誰?
憑安國公那粗鄙不堪的樣子,如何生得出我這般毓秀鐘靈的女兒?
而安國公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到。
明明有求於我的是他們,卻偏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拿捏我。
當夜,蔣氏就犯了癔症,不停嚷嚷著有人要害她,說屋內擠滿了駭人的小人。
府中請了無數太醫都不見好轉,蔣氏的精氣神也一日賽一日的頹靡,眼見著都快起不來床了。
有太醫告訴安國公,若當日的沈院判還在,蔣氏或許還有救。
安國公這才想起來,後院中還藏著一個我,曾被讚醫術還在父親之上的沈南星。
見到蔣氏我長歎一聲後搖了搖頭,嚇得安國公臉都白了:
“我夫人這是沒救了?”
他不怕蔣氏死,他怕的是失了蔣氏身後的倚仗。
“不是,若早幾日施針,夫人或許還能少受點罪。”
安國公鬆了口氣,隻要不死,受點罪怕什麼?
當然,我明白他的想法,既然求到我麵前來了,必定得受更多的罪。
施針放血後,蔣氏悠然轉醒,我寫下藥方,據說那奇苦的藥她當真一碗不落地喝了數月。
真是個狠人。
那是正常人喝得下的?
但自那之後,再沒有人敢欺我無依,也再沒有謠言傳到我的小院裏。
安國公此人雖粗鄙,但不蠢,更是識時務。
疾馳的馬車驟停,我一個不慎滾落毯上,頭磕在車廂上,撞得我頭暈目眩。
“誰?!”
我還沒起身,就見車夫被人扔進車裏,而我被人一撈,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在另一個馬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