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電話打來時,我還因為高燒不退而虛弱地躺在床上。
電話鈴聲叮鈴作響,莫名的便讓人心慌,我強睜開眼睛,摸索到床頭櫃處響著不停的手機。
原以為是老婆將女兒送進了學校向我報平安,可沒想到,接通的卻是醫院急救中心的電話。
“陸先生是嗎?您女兒出了嚴重的車禍,生命危急,請您馬上來中心醫院......”
電話那頭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麼,可我卻再也聽不清,手上脫力將手機掉到了地上,耳朵裏嗡嗡發著響,像是老舊的機器一般,再也轉不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了電話的內容。
踉蹌地下床時,還因高燒不退而眼前發花,不小心帶倒了櫃子上的玻璃杯,玻璃四分五裂,紮進我的腳心,汩汩地流著血,可我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滿腦子都是醫生的那句“您女兒生命危急......”
思緒亂糟糟地團成了一團,我心臟空了一拍後。便莫大地恐慌了起來,連衣服都沒換,便匆忙地趕去了醫院。
偌大的醫院裏,滿目的白,我兜兜轉轉跑了好半天,才找到醫護人員詢問我女兒的病情。
可他們還一句話都沒向我說,便急匆匆地拉著我往手術室走。
手術室上明晃晃的“手術中”映的我心裏發慌,剛想張嘴詢問,便被塞了滿懷的病危通知書,我麻木地簽了一張又一張,膝蓋無力癱軟,“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雙目通紅的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
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一般,給老婆打去了電話。
可接連幾個電話,留給我的隻有無盡的忙音,我不厭其煩地撥通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在我失去耐心崩潰的前一秒,電話被接通了起來。
可電話那頭,不是我心心念念的老婆,而是沉穩冷靜,還帶著幾分挑釁的男聲。
“詩韻洗澡去了,有什麼話你和我說吧。”
他音調上挑,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挑釁,還沒等我開口,便自顧自地說了下一句話。
“沒什麼事的話就別打電話了,詩韻今天不會回家了......”
女兒在手術室裏急救,我的妻子,我女兒的母親,卻在酒店裏洗澡,陪著其他男人郎情妾意。
一時之間,莫大的悲哀和心痛蔓延開來,讓我心臟劇痛得喘不上氣。
終於沒了耐心與涵養,衝著電話那頭大罵了起來。
“我不管你們洗什麼該死的澡,做什麼該死的事!”
“現在他媽的!讓何詩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