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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我媽送上高鐵,她又折回去超市買菜。
“我看你今天中午都沒吃好,我回去炒兩個菜你愛吃的菜。”
我沒想到她會注意到我中午有沒有吃好,本來不想她再受累。
可她熱情高漲,我也沒狠下心來拒絕她。
一直到坐在同一個餐桌上吃晚飯,我們之間的氣氛都勉強算的上和諧。
“打開看看這是什麼?”
她神秘兮兮地遞過來一個禮品盒子。
裏麵躺著一對精美的袖扣。
“我看這個袖扣和你之前穿的那套西裝挺配的,本來想昨天送給你。”
“沒想到半路出了點意外,好在現在補上也不算遲!”
我垂著眼盯了那雙袖口好久,半晌才開口,“你有心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寓意很不錯的禮物。
我很喜歡。
我想,我們從大學時開始戀愛,到如今已經整整七年。
或許昨天真的隻是個意外,她還是想好好和我過一輩子的。
昨天沒戴上的那兩枚戒指在我的袋子裏硌了我一整天,我以為現在是拿出來的好時機。
可是她的電話鈴聲比我的動作來的更快。
“喂?喂?景文,你現在還好嗎?你千萬別衝動!我現在就過來!”
“抱歉,阿行,他那邊現在出了點狀況,我必須要過去。”
我隱隱約約聽到那邊有杯具被摔碎的聲音,男人嗚嗚咽咽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許知黎幾乎是騰地一下起身奪門而出,臨走前還不忘帶走她早就裝好飯菜的保溫碗。
我看著桌上已經有些放涼的飯菜,每一道菜裏都放了我討厭的蔥花和香菜。
原來她做這頓飯的目的,隻是為了借我家的廚房給高景文做飯。
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兩枚戒指,連著她送我的那兩枚袖口一起扔進了餐桌的抽屜裏。
每多一眼看見這兩枚戒指,我就會想起婚禮上的不歡而散和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著急上火的模樣。
太折磨人了。
不如眼不見為淨。
曾經在黑暗裏緊緊相擁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漸行漸遠。
我試圖把菜裏所有的蔥花和香菜挑幹淨,辛苦半天到最後所有的菜裏卻還是殘留著香菜的味道。
我有點犯惡心,索性把所有的菜都一股腦倒進了垃圾桶。
本來也不是特意給我做的飯菜,即使是全喂給垃圾桶,我的良心也不會有半點不安。
一直到晚上許母又慌慌張張地給我打電話,“嘉行,黎黎和你在一塊呢嗎?”
“我這給她打了半天電話也沒人接啊,要是在你就和我說一聲。”
“我也好放下這個心。”
“不在,她沒和我在一起。”
對麵傳來尖銳的驚呼聲,“這麼晚了她沒和你在一起她能去哪?”
“這傻孩子!我昨天剛臭罵了她一頓,她這會也許是生我的氣故意不接電話呢。”
“嘉行,媽求你給她打個電話,她最聽你的話了,你的電話她不會不接的。”
最聽我的話了?
我扯起唇,有點想笑可怎麼也沒笑出來。
“阿姨,你先別擔心,她指不定是去哪個朋友家玩了,我會打電話問問她的。”
她在榕城哪裏還有什麼好到能在別家過夜的朋友,要非說有,高景文算一個。
許知黎很快接通電話,她聲音有些煩躁,“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我來照顧高景文了嗎?”
“你怎麼還一直給我打電話?幾十個未接電話,除了來查我的崗,你一天天就沒有別的要幹的事?”
“你不用工作嗎?也沒有娛樂?你哪怕是多刷會手機玩玩呢?”
“是你媽讓我......”
許知黎的聲音拔高了幾個度,“紀嘉行!你去和我媽告狀了?”
“我媽年紀大了,你為了這點破事動不動就去給她添堵,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卑鄙!”
我無力反駁,隻覺得身心俱疲。
對麵安靜了一會,沒多久我聽見許知黎的一聲驚呼,“景文,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