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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趕到醫院隔著病房門玻璃看了我媽一眼,許知黎指責的電話馬不停蹄地就打了過來。
“紀嘉行,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我不就是接了個電話嗎?你至於嗎?”
“先是在婚禮上給我擺臉色,後是直接把賓客請走,這婚還結不結了?”
“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我要結婚的!日子是你選的,婚紗照我也配合你去拍了,現在你又要唱哪出?”
“你脾氣這麼大,我們以後還怎麼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嗎?”
她沒有解釋為什麼會在婚禮現場說出最愛別人的話,哪怕隻是敷衍我一下她也不樂意。
也沒有問為什麼婚禮現場的人突然全走了,她隻會破口指責我。
在她心裏,隻會是我有錯。
她從來沒錯。
“啞巴了?還是你連人話都聽不懂了?我問你,你還要不要結婚?”
我捂著聽筒,隻覺得她尖銳的聲音實在是吵鬧,沿著醫院走廊走到窗邊才開口。
“你沒問叔叔阿姨為什麼婚禮賓客全散了嗎?”
她聲音不耐煩,“我還想問你呢?你把我爸媽弄哪去了,怎麼他們也不見了?”
我點點頭,輕聲呢喃一句難怪。
那邊傳來許爸許媽的聲音,許知黎不滿地抱怨一聲,“真是煩死了,和你說也說不清楚。”
“一天天地一問三不知,結婚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個幹幹淨淨!”
我還什麼都來不及解釋,電話被她惡狠狠地掛斷。
讓她爸媽和她說也好,省得我說一句她懟三句回來。
我媽隻是一時氣急攻心昏了過去,在醫院掛了水觀察了一天,醫院就讓人收拾東西出院了。
我沒想到許知黎會特意跑來接我媽出院,她拎著早餐站在病房門口。
“我給媽送早餐過來。”
我媽冷哼一聲,“婚禮沒辦,證也沒領,我福氣淺,當不起你這聲媽!”
“媽,你別這麼說!”
她眼眶發紅,求助般地看向我,“嘉行,昨天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能解釋。”
我沒說話,接過她手裏的早餐遞給我媽。
等會少不了要和她掰扯,我挨會餓沒事,我媽身體不好受不起。
我把她帶出了門,她拉著我的袖子和我道歉,“昨天是我男閨蜜在婚禮上給我打電話了。”
“他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在榕城又沒有別的朋友和親人,我不能不管他。”
“上次,上上次,他差點就在浴室裏割腕自殺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都隻剩一具屍體了。”
“可能是我要結婚,他太沒安全感了,我怕他自殘隻能哄著他。”
“昨天我也是為了安撫他才說那些話,你別放心上,我可以去和那些親朋好友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我的女朋友能細心安撫另一個男人卻在婚禮上對我惡語相向嗎?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這場感情裏的小醜。
這樣實在是,太不體麵了。
她攥著我的袖子,眼裏的真誠不似作假。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們沒有在婚禮上起爭執,賓客也沒有意外地聽到她和另一個男人的聊天。
我們依舊是一對相愛的戀人。
我沒有回應她,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來滴在我手背上燙的我心裏發慌。
“我昨天就是太生氣了才說出那些氣話!阿行,我錯了,我再也不和你賭氣了......”
“我下次一定不這樣,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再等兩天,我們就去把證給領了,到時候再風風光光地辦一場婚禮和大家解釋清楚。”
“大家會理解的。”
她言辭懇切,看起來像是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隻有我知道,我們這段感情已經有了抹不掉的裂痕。
破鏡難重圓,頂著這段感情,我不知道我們要怎麼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