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懷疑淩赫早就摸清了我的住址,他一而再的強調也讓我確信他已經掌握了我的家庭情況。
我停下腳步,用異常堅決的口吻說:“不遠處有個公園,要麼在哪兒補習,要麼,我們去警察局補習。”
“我可以認為,你們是在尾隨我。”
淩赫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好好。就去公園。”
淩赫的小弟們是隔壁學校的,進度比我們要慢,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對我而言無所謂。
“誒!我好像聽懂了一些!”
“這題……答案是嗎?靠!老子算對了居然!”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因為淩赫的態度還算配合,彩毛們見風使舵,對我的稱呼也變成了“白姐”。
補習結束,我等所有人離開以後獨自回家。
剛一打開家門,一個玻璃杯便迎麵砸來。我反應不夠快,沒躲過,瞬間便覺得頭腦發暈。
我爸的巴掌緊隨其後,打得我耳鳴。他的罵喊聲模模糊糊:“膽子大了是吧!這時候才回來,想餓死老子?”
我晃了晃頭說:“老師留了任務。”
一米八的漢子猙獰著嘴臉,他身上是濃鬱的酒氣,令人作嘔。我爸舉起手,我條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以至於又挨了一巴掌:“媽的!”
屋內是我媽微弱的聲音:“別打她!別打她!”
我偏過頭,唾出一口血水,擦了擦嘴,低聲下氣道:“我錯了,馬上去做飯。”
一隻手鉗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好啊!還敢瞪眼!你是不是打算下藥毒死我?”
密密麻麻的拳腳襲來,我蜷縮著抱住頭,盡可能減少傷害,我說:“沒有!我沒有!”
男人根本不聽我的話。他本來也喝糊塗了,一點點不滿意都能挑起他的怒火,他隻是想打人,不管我說什麼。
“靠!這麼猛!”是淩赫的聲音。
嘭——
淩赫奮力一撞,我爸猝不及防被他撞倒在地上。
擋在我前麵的青年回頭問我:“你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我艱難地支起身子,呼吸都很痛,隻能勉強說:“沒事……”
我爸這會兒緩過神來了,爬起來往淩赫身上撲。我驀然瞪大了眼睛,喊道:“小心!”
“靠!”淩赫挨了一拳,人還沒站穩,便被我爸擒住了一隻手。
兩個人糾纏著打在一起。
我強忍著痛意,爬進屋子,在滿是狼藉的地上拾起一個酒瓶。
等我返回,淩赫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他明顯在下風。
——啪!
我舉起瓶子,奮力一摜。玻璃瓶身因為大力的撞擊直接碎了,我爸抽抽兩下,翻了個白眼,倒地。
淩赫滿頭大大汗,保持著躲避的姿勢,直到我爸癱在地上,他才站起身。
“嘶——!”剛要說話,就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淩赫痛得五官扭曲,罵罵咧咧,“老東西真難纏,早知道帶人一起來了!”
“謝謝你。”
淩赫的話語戛然而止,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滿不在意地說:“還以為你會給我安個私闖民宅的罪呢,沒想到你也講理啊。”
“我一向講理。”我拿出藥箱,幫淩赫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便轉身走到最裏麵的房間。
我媽躺在床上,因為焦急臉色煞白,眼裏全是淚水,額頭上也是一層汗。我走近,替她擦幹淨臉,告訴她:“沒事了,他暈過去了。”
淩赫跟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收斂了臉上的笑,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我媽,說:“阿姨好,我是白星的同學淩赫。”
我媽連連點頭:“淩同學你好,多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