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意外發生的學校。
大禮堂頂部的吊燈突然下墜,要不是林悅危急關頭推了我一把,恐怕我不死也會半殘。
林悅是我的表姐,許是血緣關係,她長得比我更像我的母親,因此,我們自小就相當親近。
“茗茗,剛剛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兒吧?這破學校一年收你家幾十萬的讚助,怕是全進那個禿頭校長兜裏了吧!”
“我……沒事。”
會場早已亂作一團,保鏢神色慌張地將我扶起來。
我若有所思地望著一旁摔得四分五裂的吊燈,耳邊回蕩著林悅的話。
是啊,這所在海城堪稱建造奢侈的學校,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這樣的意外?
林悅為了保護我,受傷住院。
自然我父親也來了。
雖然我極力想要否認,可我分明看到他在看清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我時,眼底冷峻了半分。
我確信,沒有看錯。
“怎麼回事?”
始作俑者,又何必掩耳盜鈴呢?
林悅看我沒有開口,於是笑了笑。
“南叔,就是意外,不過還好,我隻是受了點兒皮外傷,倒是茗茗估計嚇著了,非要讓我……”
多年身處高位,他生來便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場,隻望了林悅一眼,對方便悻悻住了口。
這倒不隻是被他的氣場震懾,更是因為我母親的原因。
林家和我們家,多少是有些不太對付的。
更何況海城就這麼大,生意場上難免要刀劍相向,爾虞我詐。
“茗茗,跟我走。”
他不僅讓我回家,還順便幫我辦了休學,我自然不願意。
如果被關在家裏,我倒更像是困在囚籠中的鳥,隻得任由他宰割了。
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沒人知道真相。
反正全海城人都知道,南正天有多寵愛自己的掌上明珠!隻會歎他命苦罷了,青年喪妻,中年喪女,說不定就連原本經營不善的公司都能多幾筆不菲的投資。
正所謂老婆孩子在天堂,他便可私吞償款睡大床。
想及此,我心底一陣惡寒。
“爸,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你太小題大做了吧!”
窗外天色漸黑,我們雖然坐得很近,我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覺得握住我的大手,猛地緊了緊。
“茗茗,你對我很重要,知道嗎?我不允許再有任何意外出現。”
多麼溫暖的一句話啊,彰顯了一位慈父對女兒全部的熱愛,可傳到我耳朵裏,卻不知怎的,變了味道。
鬼使神差之下,我鼓足了勇氣,開了口。
“爸,我媽當年真的是病死的嗎?”
手傳來陣痛,沒想到這樣稀鬆平常的一句話,會讓如此穩重的男人失了分寸。
許久,才聽到一個極地的“嗯”。
“哦,是嗎?媽媽當年生的什麼病啊?”
我努力平複情緒,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都怪我,那時候沒有能力,給你們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才會讓她受那些苦。”
我從來沒想到他演技竟然如此精湛,分明是編不下去了,卻能裝作一副思念亡妻的模樣。
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