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我是人族最受寵最有天賦的小公主,所有獸族皇子都圍著我轉,大有一副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他們也會為我摘來的架勢,我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君陌是其中一員,因為蛇族沒落,他的地位極低。
他站在角落,手裏是剛編好的花環,不敢上前送給我。
我注意到不敢說話的他,主動走過去牽起他的手,歪頭對他笑了。
“好看的小哥哥,我們一起玩吧!”
我們青梅竹馬長大,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認為我應該嫁給龍族或者虎族那樣強大獸族的太子,而不是破落戶蛇族,但我仍然堅定的在成年那日選擇了君陌。
父皇拗不過我的請求,捏著鼻子答應了,耳提麵命君陌,讓他寵我入骨。
君陌當時跪在殿上,哄著眼眶,發誓要用性命愛我護我,此生定不負我。
可後來呢?
大婚當夜,他沒進我的洞房,而是去了陪嫁的姐姐那裏。
第二天從姐姐房裏出來後,他勃然大怒,讓人押著我跪在姐姐麵前,說我是偷了姐姐功勞的小偷。
我不懂發生了什麼,要站起來跟他對話,卻被他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臉上,力道之大讓我摔在地上,磕青了頭。
“蘇幼微,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個蛇蠍心腸的毒婦,居然偷搶自己姐姐的功勞,你真是讓我惡心!”
他親手拿了蛇骨鞭,把我吊在刑架上抽了九九八十一鞭,打得我渾身鮮血淋漓,發不出一絲求饒的聲音。
我被鬆綁後,狼狽的癱軟在地上。
姐姐坦然的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在君陌看不到的角度,我能清晰看到她眼中計謀得逞的光芒。
“我是被冤枉的......”
我掙紮著,吐血著說出自己被陷害了。
回應我的,是君陌的一記窩心腳,把我踹的遠遠的,我又咳出了一口血。、
他站在遠處,睥睨著我。
“把這賤婢打入蛇坑,沒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我開始了為期三年的噩夢。
到如今我都不明白,為何我對他的愛會化為他刺向我的一把刀,狠狠的在我心裏捅了又捅,攪和的我心口鮮血淋漓。
“倒是學乖了點,這才讓人看著順眼嘛。”
頭頂上傳來君陌滿意的聲音,我趴在地上,討好的對他笑著。
“起來站著吧,不用爬了。”
我如獲大赦,恭恭敬敬的對他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彎著腰立在一邊。
他大步往前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回頭打量我。
“蘇幼微,你怎麼矮了這麼多?”
我忍不住閉上眼睛,回想起那一夜的痛苦......
沒得到我的回答,君陌也不生氣,甚至說他本來也不是對著我說的,隻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恍然大悟中又帶著厭惡。
“三年不見,你的心機還是這麼令人厭惡,你姐姐比你矮,你就也故意縮小身形,東施效顰,不過爾爾!”
原本他話語中還有一絲溫度,說著說著,竟是厭煩的拂袖而去,隻留我一個人卑微的跪伏在原地,不敢動彈。
直到他走遠,我才艱難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安置自己的獸奴房間。
關上門,我熟練的褪下衣衫,把腿上的夾板固定,綁的更緊一些。
君陌問我怎麼變矮了,又問我為何要東施效顰......
可他忘記了,我這條腿是為了救他而得了隱疾,再被打入蛇坑後得不到很好的治療,才一點點惡化成如今的殘疾啊。
我身形佝僂,看上去矮小,全都是因為我的腿瘸了啊。
但這些話,我是不敢再跟他說的。
我明白,我在他眼中就是個偷搶姐姐功勞的小偷,是讓他覺得下賤厭惡的卑鄙之人,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都是狡辯的借口,都是要陷害姐姐,都是眼紅她過得好,都是心胸狹隘的表現。
這些話,三年前他對我說過太多遍了,即使閉上眼睛,我的眼前仍能浮現他看向我厭惡至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