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血病

妻子出門之後，我正要睡一個回籠覺，突然收到了一條公司統一發來的短信。

這個周末，所有員工都要參加公司安排的年度體檢。

隻是常規體檢而已。

我抱著應付一下的心態，不急不慢地出了門。

命運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天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色。

我捏著看不懂的化驗單，六神無主，像一個無助的乞丐一樣癱坐在路邊。

醫生說，我得了白血病。

至於病因，可能是我長期過度勞累，再加上營養不良。

白血病，還是急性的AL型，自然病程隻有幾個月。

除非有匹配的造血幹細胞進行移植手術，否則我活不了多久，隨時都有失去性命的風險。

眼下，我除了堅持化療，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

可我怎麼甘心就這麼等死呢？

我必須要活下去！

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的妻子林雪柔和剛上幼兒園的女兒穎穎，還有年近六旬的老母親。

如果我死了，她們該怎麼辦？

在這個世界上，她們是最關心我的人。

我獨自坐了很久，直到醫生預約我下次看病，才回過神來。

先化療，再等適配的造血幹細胞，才有一線生機。

隻是，這些治療需要一大筆不菲的醫藥費。

家裏的錢都在我妻子手裏。

我給林雪柔打了一個電話:“老婆，我生病了，需要一筆醫藥費，你不忙的時候轉給我吧！”

然而，電話那頭的林雪柔一反常態，很不耐煩：“生病？嗬嗬，為了錢的事，你和我撒這種慌！”

“我真的得了重病。”

“繼續裝吧！”

“白血病。”

我本想隱瞞一段時間，不想讓她太過擔心，沒想到她竟然不相信我。

當我需要錢看病的時候，她卻說我在撒謊。

林雪柔冷笑一聲：“也不編得像一點，我不想和你廢話了。”

我身心俱疲：“女兒放學了，你去接她......”

“不都是你負責接女兒的嗎？那是你的女兒，你當爹的就應該去接！”

林雪柔不等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的腦海中，嗡嗡作響。

我的妻子不應該是最信任我的人嗎？

或許，她真的很忙吧！

這一天，我滴水未沾，腰身隱隱作痛，疼入骨髓，隻能強忍著把女兒接回了家。

在我做飯的時候，我的女兒走了過來，挽住了我的手：“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蹲下身，看著女兒的大眼睛中泛起擔憂的目光，捏了捏她可愛的小臉：“爸爸沒事，爸爸隻是有點累了。”

“穎兒還不餓，爸爸你先休息一下。”

女兒的話讓我的心中湧現出一股暖流，忍不住鼻尖發酸：“沒事，爸爸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好耶！我最愛爸爸親手做的糖醋排骨了。”

“那以後，爸爸每個周末都給你做，好不好？”

“不好，爸爸周末太累了。”

“乖！”

我做完飯，眼前逐漸發黑，安頓好穎兒就回屋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