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了，你也難得回來，媽去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魚！”

母親的眼中滿是欣喜與幸福，就連平時嚴肅的父親看上去也多了一絲柔和，眼神中也多了些暖意。

眼下的場景如此的溫馨和愜意。

可我什麼都沒做啊！甚至還大半夜回家打擾王嬸子休息。

即便這樣，也會有人給自己蓋好被子。

一切悲劇都是愚蠢的自己在咎由自取。

曾經相信，自己所活的一世，手拿的是世人豔羨的青梅竹馬劇本。

此刻我覺得自己愈發像是個笑話。

“臭小子！發什麼呆呢！老子說你幾句怎麼了？不高興？”

我緩過神注意父親此刻看著自己，眼中湧動的慈愛，心裏暖暖的。

“怎麼可能！你可是我爸！”

父親並不會用言語表達對我的愛意，向來都是如此。

“來，一起下盤棋。”

我並沒有拒絕父親的邀約。

棋盤上，兩色棋子交鋒，互不相讓。

“好小子！棋藝見長啊！性格果然比之前沉穩了不少！”

父親的誇讚和認可，讓我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自傲。

“小浩啊，咱們爺倆多久沒一起下棋了？”

不問還好一些，這一時間讓我的思緒回到了初中，初三那年。

距離上一次與父親對棋，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自從柳雲煙與那個校外的混子男，糾纏不清開始。

就再也沒有和父親對過棋，就更別提陪伴父母了。

我不想眼見她跌入深淵，一次又一次想阻攔她愚笨的行為。

這不想卻觸犯到她的逆鱗，竟讓混子男夥同社會流氓打我。

害我錯失中考。

最後她還是被混子男甩了。

我至今還記得那時的柳雲煙，眼含無盡的無助與無措，夾雜著種種的愧疚。

那天我帶著她去做回了頭發，雖說這頭發是那個混子男帶她做的。

我又帶她去了遊樂園，去看電影，去吃她喜歡吃的小吃。

直到晚上，我一如以前那樣送她回家。

就在她家的樓下。

她包含真情的眼神望著我說：“謝謝你今天的陪伴，又送我回家。”

說著她踮起腳尖一吻輕輕落在我臉頰。

年少的怦然心動來的猝不及防，總會迷失在不輕易間的溫柔裏。

就這樣，我心中最後的芥蒂也隨著那一吻的落下煙消雲散。

甚至還在心中堅定，以後都不允許她受到半分傷害。

“你小子還真不禁誇！你輸了！”

父親爽朗的笑聲把我從思緒裏拉回。

“是啊！是我生疏了。”我出言輕聲呢喃。

父親笑著，更像是自言自語：“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

我知道，父親這話意有所指。

“吃飯了，你就別拉著兒子下棋了！小浩肯定餓壞了。”

我扶著父親起身，一起來到餐廳落座。

母親還笑著數落父親：“不知道心疼人！”

然後就給自己夾菜。

手裏的碗已經堆成小山了。

王嬸子向來都不會上桌吃飯，都是等我們吃完飯她再吃。

這一頓飯，我體會到了時隔多年的感覺。

父母也顯得格外開心。

不過我並沒有忘記此次來這裏的目的。

前世，距離父親心臟病突發去醫院做手術的還有半個月。

既然自己已經重來一次，就絕不能讓悲劇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