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曼一臉關心地湊了過來,手裏還端著一塊剛剛切好的蛋糕。
蛋糕的正中央上有一顆飽滿圓潤的愛心。
一看就是給陸遲言的。
陸遲言衝著她輕搖了一下頭,直接丟掉手裏還沒抽完的香煙。
當初我一聞煙味兒就頭疼,和他說過好幾次,但他從來沒在意過。
現在身邊人換成安曼曼,就無師自通了?
“你先去那邊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陸遲言把手機換到左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手機背殼。
可我的視線卻落到他的無名指上。
空空如也。
LCY,陸遲言。
警察找到的那枚,應該就是我和陸遲言的婚戒。
我們兩個的婚戒裏,刻著彼此的名字縮寫。
這也是我和他唯一的情侶物品,對我來說更是一份精神寄托。
但陸遲言每次看到我戴它都會生氣。
可我舍不得摘掉。
最後隻好當做項鏈吊墜,一直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裏。
而他的那枚,恐怕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吧。
“也就你們喜歡陪她玩,被她耍得團團轉。”
陸遲言一聲嗤笑。
“以後再有這種發現不用通知我,我沒時間陪她做這種幼稚的遊戲。”
果然。
他還是不相信我已經死了。
陸遲言掛斷電話,一轉身卻發現安曼曼還站在原地,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他皺皺眉,快步走到安曼曼身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頭。
“夜裏風涼。”
我忍不住冷笑。
之前有一次,陸氏集團的大客戶之一和妻子舉行珍珠婚晚宴,為了維係客戶關係,他不得不帶著我一起出席。
晚宴很順利,可結束時天公不作美,外麵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人前,我挽著陸遲言的臂彎,和他一起離開。
但車子剛開出一個路口,他就說我身上的香水味兒難聞,把我趕下車。
低調奢華的邁巴赫一腳油門,濺了我一身水。
手機和包都還在車上,我沒辦法,隻能一個人踩著高跟鞋,在風雨中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去。
當天晚上我就發了高燒,躺在床上養了三天。
陸遲言卻以會被我傳染為理由,三天沒回家。
所以他不是不會關心人,隻是不屑於關心我。
真是又渣又不負責任。
而且看樣子他早就忘了,那瓶香水是他送的,我以為他喜歡,平時都舍不得噴。
安曼曼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眼底的幸福濃得都要化開了。
陸遲言卻沒顧得上欣賞,注意力都在手機新彈出來的那條信息上。
他看的太快,內容我沒有看到。
隻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嗯,快回去吧,大家......”話說一半,她應該是看出了陸遲言的不對勁,“言哥哥,是小晚姐姐她......”
“別提她。”
陸遲言突然冷聲打斷安曼曼沒說完的話。
他隨手把蛋糕賽回到安曼曼的手裏,黑著臉往駕駛艙走。
“返航。”
返航?
他又要幹什麼?
......
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陸遲言會放棄參加安曼曼的生日宴,一個人跑回警局。
看著他一臉沉重地站在那枚婚戒前,不知道的恐怕會誤以為,他真是一個在為自己妻子的失蹤或死亡而難過的丈夫吧。
我比誰都清楚,他不是。
他甚至連我出事了都不信。
可又真的不明白,他大晚上不好好陪他的白月光,為什麼要到警察局裏來演這出戲。
難道是因為那條我沒看到的信息?
“陸先生,你確定這枚婚戒是你妻子虞晚的?”
“是。”
難得他還認識。
“她一直隨身戴著,掛在項鏈上。”
警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我卻驚在原地。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那為什麼沒有再提過和戒指有關的事?
“項鏈?我們暫時還沒有搜尋到項鏈,能確定和虞晚相關的隻有這個。上麵的血跡已經提取送檢了,是不是虞晚的,現在還不好說。”
肯定是我的。
我當時出了那麼多的血,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可這戒指是藏在衣服裏的。
如果是為了錢,沒理由把戒指單獨留下,戒指比項鏈值錢的多。
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
“陸先生,請問最近你......”
“言哥哥!”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安曼曼一臉焦急地從門外小跑進來,身上還披著陸遲言的外套。
和她一比,我都配不上陰魂不散這四個字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那些人出海陪你過生日嗎?”
見到安曼曼,陸遲言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些。
安曼曼特別自然地往陸遲言的身邊靠,眼巴巴地看著他。
“我這不是擔心你,也擔心小晚姐姐嗎?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和她做好朋友,就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她失蹤,我怎麼還有心情過生日呀。”
是嗎?
原來把嘴角咧到耳朵後麵,也叫沒心情呀。
“怎麼樣?是有什麼新進展了嗎?”
警察意味深長地看了陸遲言一眼,接上了才沒說完的話。
“請問你和你的妻子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啊。”
陸遲言還沒開口,安曼曼先語氣激動地否認。
“小晚姐姐平時雖然任性貪玩了點,但是非常愛言哥哥,每天都要圍著言哥哥轉,根本沒有時間精力去得罪誰。”
這話乍一聽上去沒問題,但一琢磨,全是心機。
安曼曼是在提醒陸遲言,也順便告訴警察,這些事很有可能是我為了從陸遲言那討關注,而自導自演出來的。
看來是陸遲言缺席安曼曼生日會的事,讓她心裏不踏實,才會有了後麵這出戲。
活著的時候我沒能讓安曼曼有一絲一毫的危機感,沒想到這一死,還出現反轉了。
真是諷刺。
警察見陸遲言沒有什麼要補充的,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她在那個時間,開車要去哪嗎?”
陸遲言搖搖頭,安曼曼再次搶話。
“警官,這次的交通事故也不是小晚姐姐造成的,我們家屬也沒有報失蹤,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她呀?也許她隻是一個人離開了現場,心情不好,不想被我們找到而已。”
“而且這種案件不應該是交通隊負責的嗎?怎麼還被分到刑偵隊來了?難道小晚姐姐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