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人跡罕至的荒山,破茅草屋還露著風,沙沙作響。
胸口的劍氣還在體內逐漸擴散,我靜靜看著外麵忙忙碌碌的小和尚,終是沒有透出半絲痛苦呻吟。
合歡宗是個吃人的地方,小時候我也曾天真的把那裏稱之為家,覺得門中的師長們和藹可親,值得依靠。
我還記得小時候照顧我的師姐,那是個頂頂好的女子,明豔動人,豔絕無雙,也是合歡宗核心弟子之首,深受門中師長喜愛重視。
可惜她愛上了一個默默無名的散修,決心叛離宗門,隻為與心愛之人共白首之約。
她走的那天,夜晚漆黑如墨不見絲毫光亮,可她的眼睛猶如繁星熠熠生輝,我幫了她,也期盼她能幸福。
可後來,我再也沒有看見這雙眼睛閃爍過,當天晚上她就被宗門長老抓了回來。
宗主問她知錯否。
她隻是昂揚著雪白的脖頸,極力抗爭:“我想要和心愛之人一生一世,有什麼錯,錯的是門規森嚴不留情麵。”
刑罰加身,鮮血淋漓,師姐仍不曾低頭。
後來師尊帶回來那個師姐傾心的男子,完全不像師姐說的那般風度翩翩溫潤如玉。
那個男子毫不猶豫的接過師尊遞過來的鞭子,用力到手筋鼓起,麵容猙獰的像地獄攀爬而出的惡鬼。
“我當初不過是想提升修為而已,一個合修用的爐鼎我哪會願意立天地之盟,之前說得不過是哄她罷了,讓我做的我都做了,老祖你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男子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麵目可憎,我莫名覺得這畫麵有些惡心。
師姐最終還是認命了,她親手殺了那個負心薄幸之人,養好一身皮肉,便被宗門獻給某個大能做了侍妾。
師尊收起往日的溫和,眸光冷冽,話語不容置疑:“傾城,記住這個教訓,沒有人可以背叛宗門。”
我被罰寒洞關了三年,將這個教訓牢牢刻在了骨子裏。
出來以後,我褪去以前的天真,刻苦修煉,努力去學那些厭惡的技巧手段,短短幾載,便越過眾多門人弟子成了宗門新一代核心弟子之首,隻是我再也不相信所謂的真心。
我擺出最動人的姿態,妖嬈的倚靠在小和尚的後背,香氣如蘭:“小和尚,你真不試試嘛,當你嘗過這種滋味便會食膸知味,欲罷不能。”
小和尚嚇得手裏的藥材散落一地,身體繃得緊直。
他閉上眼睛,嘴裏又開始念叨起煩人的經文:“阿彌陀佛,姑娘還請不要戲弄小僧。”
我捂嘴輕笑,撥弄著指尖,透出幾分漫不經心:“既佛渡眾生,小和尚,你怎麼不渡渡我。”
小和尚嚴肅道:“世人皆苦,我所能做的,隻不過是能幫一點是一點,姑娘亦是世人。”
我不置可否,隻覺得是個天真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