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朝從天台推下去時,身體疾速降落的失重感還記憶猶新。
我聽見他惡毒地咒罵:「賤人,去死吧!你害我和依依分開,還讓媽媽強製她打孩子!」
猛地睜眼,我居然重生了!
我身穿泛白的舊校服,白皙的小腿上全是傷痕。
手裏還有一個未開過的信封。
媽媽端坐在紅木椅上,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眼神卻銳利地掃射我:「暮暮,哥哥最近成績怎麼樣?他成績單好久沒給我了。」
霎時間,我的心裏便湧起無盡恨意。
上輩子,就是我哥這個人麵獸心的混蛋把我推下天台。
我媽這個重男輕女的偽善者還替他掩蓋事實真相。
害我和肚子裏的孩子無辜慘死,連屍體都碎得不成樣子。
也許是我盯著她的眼神過於凶狠,我媽立馬把手機重重砸在桌上責備:「你這小白眼狼,什麼眼神!朝朝成績怎麼樣你告訴我!他可是我們季家三代獨苗。」
說到哥哥的獨苗身份,她的心情又轉好,小人得誌的得意難以掩飾。
「媽媽,哥哥成績好得很!你擔心他幹嗎,一直都是年級第一,你等著他清北通知書吧。」我賠笑道,心裏暗暗呸了一聲。
你等著他大專通知書和你大孫子吧。
我媽想了想,覺得我說得也是,瞪了我一眼,又下意識地拿荊條抽了我一頓才走。
雖然腿上是火辣辣地疼,但相比前世墜樓,隻能說小巫見大巫了。
我馬上溜回自己的房間靜靜思考。
季家重男輕女,認為女嬰會招黴運。
所以哥哥叫新生的朝,而我隻是隕落的暮。
如果我們不是他人羨慕的龍鳳胎,季家一定會通過各種手段處理掉我。
哥哥從小享受著最好的教育資源和生活條件。
而我隻能在施教區隨便讀完九年義務教育。
要不是中考超常發揮被一中的校長注意到,我早就被逼輟學,打工為季朝娶老婆攢彩禮了。
即使這樣,前世的我也並無怨言。
父母養了我十幾年,我下意識覺得自己虧欠他們。
雖然他們更愛季朝,但也讓我上學了。
直到我不小心把季朝的成績單交給了媽媽。
「這孩子成績怎麼會變成倒數第一!」
我媽氣急敗壞,季朝的成績是她壓親戚和姐妹一頭的利器。
一旦他成績變差,她會在圈子中抬不起頭。
於是她順藤摸瓜,監控季朝生活的方方麵麵,發現了他成績下降的關鍵——小太妹林依依。
她強製他們分手,還逼林依依打掉了孩子。
後來,季朝如她所願考上了清北,也得到了國內大廠的offer,但卻對我起了殺心。
在我懷孕四個月時毀壞了整個小區的監控,把我徑直推了下去。
我像一隻斷線的風箏,在空中無處可依。
死前,意識彌留時,我看見我媽扯著我哥的手,滿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