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笑了聲:“也對,本是長河,又何必假裝溪流。”
這一世,羽翼並不鋒芒的小太傅,還混不吝的小將軍。
你們,都要為我所用啊。
為我安內,為我攘外。
宴中父皇酒意正酐,很是高興。
想想也是,太子立了,心腹大患也除了。
於是,趁朝臣歡慶一片時,父皇朗聲下旨為太子賜婚。
對方是謝太傅之女。
傳聞謝雨信飽讀詩書,聰慧過人。
是被哥哥與父母捧在手心的明珠。
配太子哥哥,著實委屈了些。
果然,謝雨信端莊的小臉微白,藏在衫裙的骨指泛了青,到底是世家貴女,從容謝跪。
太子得了高門貴女,喜不勝收飲酒 。
這樁婚事,是他自個兒求來的,他想娶誰,誰就得高高興興嫁。
太子喝得醉眼朦朧時,周遭陡生變故,侍衛突然變臉抽刀,朝他劈來。
宮人嚇得癱地,大喊:“有刺客!護駕!”
這些刺客不是衝著皇上,而是太子。
偌大的宮殿陷入一片慌亂,嘶喊痛哭,血流三尺。
刺客毫不手軟,手法殘忍,染著血的刀尖直逼太子喉間。
太子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瑟瑟發抖,一把抓過旁邊的謝雨信。
利用女子柔弱的身軀擋刀,簡直是畜生。
“隻要你救孤,你們謝家就是功臣!”
“孤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
謝雨信咬緊下唇,怕得要命也沒掙紮。
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氣節像極了太傅與哥哥。
我臉色一沉,扔酒杯抵住刀口。
那刀堪堪劃過謝雨信的手臂,很快染紅了衣衫。
太子躲無可躲,慘死在刀下。
死前,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有不甘。
太子死了,刺客立馬咬舌自盡。
宮殿陷入寂靜,許久才聽到父皇顫巍喊道:“查!給朕查!”
我將謝雨信移到偏殿。
她意識朦朧,緊拽我的衣袖輕喃:“公主殿下,不要管我,快逃吧。”
“不會再有刺客了。”
我還沒說完,她昏睡過去了。
我撕開衫裙止血上藥,外麵傳來人心惶惶的搜查喧鬧。
我內疚望向熟睡的人。
害你涉險,是我不好。
我冥想得認真,沒注意月白衣衫悄無聲息走入殿中,複雜晦暗的視線盯了我良久。
“這次刺殺,是你謀劃的吧。
“殿下,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可知這是殺頭的罪?”
字字陷我於不義的話,我並沒有太惶恐。
隻眸光淡然地望著上京風光霽月的謝柏安。
當時刀光血影,我扔酒杯救下謝雨信,殺手放棄,便是暴露了破綻。
但我並不後悔,漫不經心地說:“謝大人,你可要聽一個故事?”
前世,攝政王很快便將我玩膩了。
這次,他看上了太傅的女兒。
可太傅是個好父親,以死相拒。
攝政王怒火攻心叫人半夜擄來謝雨信,太傅氣得一命嗚呼。
她的哥哥,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提劍殺到王府。
我尋到她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駭然。
清洗的血水一盆接一盆,嬤嬤顫巍跪地:“王爺,人怕是不行了。”
“真是不中用啊!”
“那正好,和老拐子一道兒辦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