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解釋,拔出了夷則腰間的劍,趕緊把暗衛敲暈。
再耽擱下去,非得讓人一鍋端了。
眾人見我如此麻利,都是一愣。
我趕緊拉住夷則手腕,讓他們跟著我跑。
未入宮時我常與姐妹在王都各處遊玩,哪裏能藏人而不被發現我是最清楚的。
逃跑過程中也有人發出異議,認為不該跟著我走,但都被夷則駁了回去。
我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拉著他們在羊腸小道裏七拐八拐,最後跑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一路上竟然沒有碰到任何晉軍。
等掛上門栓,我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從王宮跑到這個院子,距離可真不近,好在附近確實沒有士兵,也算值得了。
然後,我脖子又感到一陣冰涼。
我低頭一看,肩膀上竟然又架上了一把長刀。
我緩緩的轉過身,看見這幾個大男人個個如臨大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不成我是什麼妖魔鬼怪,能一口吞了你們?」
我笑著指了指迫近脖頸的刀刃:「需要這麼對我嗎?」
眾人沒有說話,眉頭皺成了川字。
我辯解道:「我要是真的想殺你們,就不會費這麼大的周折,把你們叫到這兒來了。」
「那人說你要為了刺殺我王。」拿著刀的大漢皺眉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刺殺過?」我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他說什麼你信什麼?」
「燕王!你管管你的人。」
原本還一臉嚴肅的蕭夷則,突然繃不住的笑了出來。
「老馬,把刀收起來,她不會動手的。」
眾人聽了他的話,也都放下了戒心,包紮的包紮,休息的休息,還有力氣的蹲在門口放哨。
我淡然地坐在了院裏的木椅上。
緊接著,我的視野被一張熟悉的笑臉占滿了。
我撇了他一眼:「有事?」
蕭夷則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你怎麼發現我身份的?」
我嘖了一聲:「你見過誰家王上需要看一個侍衛臉色的?」
「更何況傳聞中燕王貌美,比之潘宋玉更甚,那位王上遠不及你。」
蕭夷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自顧自的嘟囔了幾句。
此時負責查看情況的人也回來複命。
「王上,這裏是個廢棄的小院,應該不會有人來。」
蕭夷則嗯了一聲,又轉頭看向我。
「你怎麼發現這兒的?」
我淡淡說道:「這是我庶母的院子。」
「自從我長姐被父親生生釘進棺材裏,為他早死的未婚夫殉葬之後,她就瘋了。」
「楚家的人都嫌棄她們母子倆晦氣,將她扔到了這裏,我入宮前經常來這探望。」
蕭夷則沉默了片刻:「她人呢?」
我歎了一聲,環顧著雜草叢生的院子。
「四年前的除夕夜,她難得清醒過來,拿著刀偷偷跑進了楚家,刺傷了父親,被家丁打死,屍身讓楚亮喂給了他養的狼犬。」
這個故事太過殘忍,蕭夷則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輕聲開口:「所以你恨他?」
「當然。」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恨。
「憑什麼他們能用一句輕飄飄的‘名節’就把人逼死?」
「憑什麼他們能理所應當地將家裏所有的女子視作獲得權力錢財的工具?」
「憑什麼他們一直趴在我們身上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