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眾下人,紛紛幫腔。
緒風聞言,轉而朝我發怒。
「師父,若芙是我心愛之人,您怎能對她下此狠手!」
我不是個會吵架的人,且麵對這麼多張嘴,百口莫辯,隻好蹙眉說:「我沒想過她會來給我送湯,且是她先——」
「夠了!」緒風打斷我的話,眼露失望與厭惡:「有什麼話我們之後再談,徒兒先送若芙看傷。」
事後,緒風拿藥膏來看我。
我有些歡喜,亦有些委屈,連帶著話裏都多了幾分,要他安撫的小女兒心態。
「你還知道來看我啊...」
「好師父,這回確實是我錯了。」緒風為我塗藥膏,語氣輕柔而無奈:「若芙年歲小,又是個官家小姐,任性慣了,她並不是故意誣陷您,您莫要同她一般見識。」
當真是徒大不中留。
我忍著心中酸澀,配合點頭。
他能來看我,便是極好的,再多的我也不奢求。
結果這幕被來找緒風的林若芙撞見,同他發了好大的脾氣。
「你、你是不是對百無依有別得心思!」
這話像夏日裏的驚雷,炸得緒風麵色大變。
「——你莫要亂講!!」
「你那幾個狐朋狗友都說,你是因為我長得像她,所以才同我在一塊的。」
林若芙哭哭啼啼:「你、你們真是一對不要臉的齷齪師徒!!不,不對,定是百無依那老女人帶壞你的,我現在就去同爹說,要他趕這賤女人出府!」
緒風二話不說,抱著她低吻。
「她從小看著我長大,我隻拿她當師父,當姐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我們是師徒,天理不容的。」
林若芙又問:「那若是她對你有這種齷齪心思呢?」
緒風語頓,閉眼說:「若是....若是她有,我便同她恩斷義絕!且隻要一想到有個大我六歲的女人,對我存淫蕩心思,我就覺得惡心極了。」
「....」
我站在窗前,低頭拿筆記下。
上書:阿緒厭惡我對他的心思,他想要美好光明之未來。切記,莫要在他麵前逾越半點,我不想叫他討厭。
記完筆記,我在原地愣了下。
「嗯?我在這兒....是要做什麼來著?」我掃了一圈,而後點頭:「對,我得為阿緒多做些創傷藥.....」
緒風大大咧咧,身上總見傷,我就想著在死之前,能為他多備幾年的藥。
誰知隔日,便有丫鬟不小心砸爛藥包。
我十日心血,全成了紛飛的灰。
「哎呀!你們怎的如此不小心,竟弄壞了百前輩辛苦包的藥。」
林若芙帶著人過來要幫我整理,結果卻將我滿屋藥草毀於一旦。
對醫者而言,藥材便是半條命,是以我發了火,抬手要扇她巴掌。
結果這次,緒風亦是很巧出現。
他攔在林若芙麵前,對我發火:「師父,這兒是相府,不是你的草廬!!你若再敢動若芙一根汗毛,莫要怪徒兒欺師滅祖!」
我即便再失憶,此時也看出來林若芙的心機。
可偏偏有個傻子,怎麼說都不信,怎麼講也不聽。
「你寧願信個相識一年的外人,也不願相信為師是麼?!」我很生氣。
緒風卻說:「她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若要論遠近...師父您才是外人。」
我難以置信,按住犯疼的胸口大罵:
「你個不識好賴的孽障!!好,很好!既你要同她成親,那往後便莫要來找我!」
緒風見我收拾行李,眼露驚慌。
「師父要離開我?」
我忍淚冷笑:「阿緒如今大了,要成家立業,為師自然不能一直跟著你,叫別人聽見會說閑話的。」
「我看誰敢!!」緒風捏著我手腕,向來朝氣親和的臉,變得陰沉可怖:「徒兒離開了師父五年...知道分別滋味十分不好受,如今師父竟要棄我而去,看我再嘗苦楚,師父你簡直沒有心!」
「對,你便當我沒有心吧!」
許是那晚的吻刺激到了我,我這次鐵了心要走。
收拾行李時,卻找不見我的荷包。
「百前輩,是在找它麼?」
林若芙這時勾著荷包走進來。
我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望著她和緒風問:
「我....找它作甚?」
兩人沒看出我的不對勁。
「哼,你找它,自然是不想變成遺臭萬年的賤蹄子~」
緒風聽她罵我,十分惱火,剛要發怒,便見林若芙自我的荷包中,取出一段發結。
「百無依你居然偷藏自個兒和徒弟的頭發,還打成結,你真是淫浪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