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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寫了10幾篇小說。

每一篇都是我的“寶貝”，都是我熬大夜多次刪減過後的成果。

這些，金亦程都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他心疼我整天盯著電腦寫小說對眼睛不好，還給我買了眼部和頸部按摩儀。

小說裏的完美男友會說“別那麼辛苦了，我養你啊。”

可金亦程知道，我想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即使是狹小的。

他也會支持我。

可如今，他卻要把我那些年辛辛苦苦寫出的作品全部毀掉，甚至絲毫不留情地要求一點不剩。

他知道我有多辛苦

所以知道怎麼紮我的心，我最痛。

不僅如此。

大學時期我們最愛去校門口的一家書店看書，店裏有一個標簽牆還有留言本。

我們在那裏寫了很多對未來的祝願，對彼此的祝願。

他孤身一人來到這裏。

在那麵牆麵前站了許久。

之後，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撕下了我寫下的每一張留言貼。

眼都不眨地撕碎丟到了垃圾桶裏。

好像那些年我們的感情，就像那些紙一樣，很輕易地就能撕碎，丟掉。

“金亦程，你個死渣男，怎麼回事！你帶回來的怎麼是別的女人！”

“我的小帆呢！你是不是把她一個人丟在國外了！”

一大早，金亦程的手機就像隨時要爆炸的炸彈一樣響個不停。

接通之後，便是小茗的大嗓門轟炸。

“你在說什麼？我和誰一起和你有關係嗎？”

“吳悠？我當然不知道她在哪裏，她早就在年前就和田錫在一起了。再說，是她劈腿了！要說渣還是她吳悠更勝一籌！”

沒等小茗再說些什麼，他就不耐煩地掛了。

小茗這個人最優良的品質就是鍥而不舍，又打了幾次之後，金亦程煩得沒轍，還是接了。

“什麼劈腿，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怎麼亂誣陷別人呢！吳悠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他被大嗓門的小茗炸得耳朵疼，把手機拿遠了些。

“你聽好了。當年吳悠牽著田錫的手，親自到我的麵前，指著我說，她看不上我，田錫家裏比我家有錢多了。她受夠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她說田錫能帶給她更好更優越的生活。”

“小茗，那時的我也不相信她是這種人，隻怪她藏得太好，太會偽裝了。把我們都耍得團團轉！”

他好像回想到了當年的場景，語氣重了很多。

小茗還是不願相信，剛想開口再多問幾句，但金亦程早已不耐煩地掛了。

小茗覺得事有蹊蹺，就去找了田錫。

我有種預感，她倆也許可以找到我的屍體。

“田錫！是不是你！你當年強迫吳悠那樣做的，吳悠不是那樣的人！你是不是以什麼東西做威脅了！你個陰險小人！”

田錫的耳朵差點被小茗揪下來。

趕緊求饒，一股腦把當年我和他演戲騙金亦程的事情告訴了小茗，順便把我的病情也說了出來。

小茗當場說不出話來了，在咖啡店手抖得連杯子都拿不起來。

“這個P吳悠！我們那麼好的朋友，她病了怎麼都不和我說！5年了！是不是這次金亦程不回來我不去質問他，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我飄到她的身旁，想告訴她，我真的很抱歉，但當我看向她時。

卻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麵，我多想擦一擦她滿臉的淚水。

田錫歎了口氣，遞了紙巾給她。

“當年你正準備著重要的考試，全國各地地跑，她也是怕你擔心，影響你的前途。要不是我當時正好在醫院碰見她，估計這個世界上除了醫生就沒人知道她生病的事了。”

小茗吸了吸鼻子，“那你這些年和她還有聯係嗎？這些年我試圖聯係過她，可她走之前也告訴過我，她去國外會很忙，不要打擾她。電話打不通，短信也沒有，就連地址也沒給過我。”

“我以為這次金亦程回來，她也就會和他一起回來。誰知道是這樣。明明當年她說的是和金亦程一起出國了，我還以為他們會結婚...”

田錫搖了搖頭。

“當年她隻答應我，她會好好養病，但條件是，不準聯係她。因為她害怕自己要是治不好去世了的話，會讓我傷心。所以，如果她治好了的話，她會聯係我。可...5年了，我沒接到過她的一個電話。”

他說完這句話，倆人都沉默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整個店裏就隻有小茗的抽泣聲和田錫的歎息。

此時的我真的又羞愧又難過，我騙了他們倆，但誰又能想到我最後的結局會是那樣淒慘。

說真的，我真的很擔心，擔心他們知道真相後，能不能承受得住。

那天他們的談話到了晚上才結束，最後決定，要去找金亦程。

我在他們倆麵前舉手抗議，雙手打叉。

可他們確實是看不到！

可死人是無法阻止現實世界的運轉的。

他們約定好這天的晚上去找金亦程。

這天上午金亦程和方淩回了他的老家，估計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吧。

方淩挽著他走在高中時候我和金亦程常常散步的街上。

不一會兒，金亦程抽開了她的手，停在了一個破舊的房子門口。

那是我和他的“秘密基地”，是個荒廢的老房子。

每次我被欺負的時候，我都會躲到那裏自己哭泣。

他總會發現我，來找我，安慰我。

牽著我的手，到那些欺負我的人麵前，一一替我討回來。

可這次，他猶豫了片刻，他沒能打開那扇門，也沒能帶我走出去。

路邊餛飩老店的老板叫住了他。

“哎？小金回來了。進來吃一碗嗎？我記得你上學時候可愛吃我家的餛飩了。”

其實，不是他愛吃。

是那時候的我愛吃，因為這家的餛飩做的又好吃又便宜，我當時沒什麼錢的。

那時，他常常陪我來吃。

老板看了一眼方淩。

想問些什麼，但沒開口。

方淩好像看到了他的神情。

但沒開口。

金亦程開口了。

“好朋友。”

不是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