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顧蕭然送入女德學校,隻因我不願為家庭放棄自己的事業。
三年後,我帶著累累的傷痕和早已麻木的軀殼走出女德學院。
他以為我終於學會了如何去做一個妻子,對我更加喜愛,
我卻在他最愛我時,從窗台一躍而下。
——
今天是我從女德學院畢業的日子,外麵下了很大的雨。
我沒有帶傘,渾身濕透,像一條落水狗。
顧霄然坐在黑色的勞斯萊斯上,司機為我打開車門。
“先生,夫人回來了。”
“嗯,回來了就好,李棠,希望這三年你學會了什麼叫做妻子的本分,不要讓我失望,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顧霄然輕輕轉動他的腕表,眉眼冷峻。
後果,後果我不是早已體驗過嗎?
但抱怨的話我隻敢心裏想想,說出口卻是“我知道了先生,我以後會注意。”
顧霄然沒有允許我上車,我便不敢上車,淋著冰冷的雨,站在車門旁,乖順的像一隻小狗。
顧霄然看了看我,沒有給我打傘,也沒有讓我上車,就讓我站在那淋著雨。
“嗯,是有些長進,上來吧。”顧霄然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司機回家。
從前,我總是喜歡和顧霄然開玩笑,我喜歡叫他老顧,又或者我給他氣的綽號——元宵。
但顧霄然卻不喜歡我這樣稱呼,他想讓我叫他先生,可我總不願意,我覺得這種稱呼雖然正式,但總覺得太過疏離,沒有夫妻之間的親密。
如今疏離或者親密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渾身濕透,不敢坐在坐位上,怕把車的座椅打濕,但車頂又不夠高,不足以讓我站立。
想了想,我還是跪在顧霄然的座椅旁。
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像一條狗,一條落水狗。
可我不是早已沒了做人的尊嚴嗎?
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顧霄然綁我去了女德學院。
從此,我不再是周棠棠,我隻是,也隻能是顧霄然豢養的寵物。
我盡量的卑微,盡量的搖著我的尾巴討他開心,即使我的尾巴真的好疼。
我怕他不開心,會立刻吩咐司機調轉車頭,送我回到那個令我戰栗驚懼的地方。
“坐吧。”顧霄然淡淡的,沒有什麼感情。
“回先生,我身上濕了,怕會弄臟了您的車。”我依舊低眉順眼。
“沒關係,坐吧。”
“棠棠,隻要你乖乖的,我會對你好。”
顧霄然伸手想拍拍我的腦袋,我卻因為恐懼本能的往後縮。
在女德學院的那些日子,每當有人靠近我,都代表著我會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因為各種各樣微不足道的原因,甚至被子上粘上了一絲頭發,我都可能會被突然拉到3號房。
13號門口掛著“第13號診療室”三字,但那並不是一個真正的診療室。
13中間,放著一台電流診療儀,當我被綁上診療椅,楊院長會笑容溫和的將電流頻率調到最大,雖不致死,卻足以讓我被電到生不如死,每一秒鐘,都仿佛有億萬根針刺入我的大腦,那一刻,我隻有一個念頭,我想求他,讓我去死。
可死亡,在女德學院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