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慢悠悠的講述,這是我第一次傾訴我的過往。
今年十五歲的我,是作為哥哥的移動血包活著的。
因為常年被抽血,我發育嚴重遲緩,體重不足70斤,身高才一米五出頭,有嚴重的貧血症,稍微動一動就會暈倒,並且至今沒有來月經。
跟我同學們走在一起,她們是娉婷的少女,我則像一個枯瘦的小學生,如果不說,沒人能看出我們其實是同樣的年紀。
我幾乎沒有朋友,因為我蒼白消瘦,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初中的時候,班上的人給我取了各式各樣侮辱性質的外號,會藏起我的作業,欣賞老師責罵我時我搖搖欲墜的表情。
可是升上高中之後,新同學對我都很友善,她們說我像她們的妹妹,會抱著我,親我的臉頰,用她們漂亮的緞帶紮成蝴蝶結別在我頭上,還會把各種各樣的糖果往我口袋裏麵塞。
我喜歡她們,喜歡上學。
可是爸媽說我不需要上學。如果不是我哀求,並且主動配合他們抽血,說不定他們早就讓我退學了。
他們希望我乖乖當個工具人,不要吃任何他們不希望我吃的東西,不要說任何他們不希望我說的話。
“媽的,你爸媽真是畜生。”易生忍不住罵了一句臟話,“雖然我挺討厭警察,但你有沒有報警試試看?”
“我試過,他們不相信我。我爸媽拿了一張病曆單,上麵寫著我患有妄想症,警察就讓他們把我帶走了。”我平靜地講述著。
“他們可是我父母,虎毒尚不食子,沒人相信他們會傷害我。有了父母這層外殼,他們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我逃都逃不了。”
易生咂舌,“頭一次覺得當個孤兒也沒那麼糟。”
他拍怕我的肩膀,翹起嘴角,“我們還挺像,一個沒爹媽,一個爹媽不是人。”
他突然就對我親近起來,從包裏掏出那份我沒吃的雞翅和蛋撻,衝我挑眉一笑,“一起吃唄。”
我咽了口唾沫,雙手拿起一塊雞翅,一口咬下去,我哭了。
太好吃了,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是脆的,鹹的,香的,沒有腥氣,隻有讓人忍不住吞掉舌頭的肉味。
他還給我喝了他帶來的果汁,甜蜜的,讓人眩暈的滋味。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喝下去大半瓶。
我有點羞恥地低下頭,“對不起,我把你的果汁喝光了。”
他很神氣,像隻驕傲的黑貓,“好喝吧?我最喜歡喝這種果汁。下次我給你帶。”
“很貴嗎?很貴的話就算了。”
“不知道,我偷的。”
我被他這話噎到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促狹一笑。
他剛剛是故意這麼說的,就為了取笑我。
但我並不生氣,也跟著他笑起來。
易生甚至會變魔術,他把硬幣放在手心,輕輕吹了一口氣,再張開,裏麵的硬幣就消失了。
我扯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沒有,你把它藏在哪了?”
他哼哼一笑,“你摸摸你的頭發。”
我伸手一摸,硬幣真的就在我的馬尾辮裏。可是他根本沒碰過我的頭發呀!
我瞪大了眼睛,“你好厲害,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