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緊,頭又開始疼了。
她當然委屈,
但是我沒有辦法,
三年前,隻有那樣,才能保護林悅。
林悅拎著包走了,她最後看了我一眼,
冷冷道:「你的新劇不用拍了,我會讓宋明去接替你。」
我僵直的身體癱軟下來,吐出一口濁氣,
可林悅,沒有了那部劇,我沒錢治病了。
自林悅接管公司後,幾乎封殺了我。
我的通告和劇本都被分給了別人,
我的人氣一點點流失,成了現在這樣。
我出院了,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聽說林家將那日傷我的合作方弄破產了,
一時間公司議論紛紛,都在說我還是正宮,林悅心裏還是有我的。
我沒時間關心這些,江芷的忌日到了。
江芷是我的親妹妹,六年前死於腎癌。
醫生說我們家族有遺傳性腎癌,不是百分之百,但幾率很大。
我來到墓園時,發現江芷碑前已經放了一束茉莉花,照片也被擦得幹幹淨淨。
我放下手裏的菊花,看著那束含苞待放的茉莉有些出神。
江芷送給林悅的第一束花就是茉莉,
「嫂子,生日快樂呀!」
麵對古靈精怪的江芷,林悅羞紅了臉。
從那以後,每年江芷忌日,林悅都會訂一束茉莉,
「就好像小芷還陪在我們身邊一樣。」
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我曾發過誓,要保護好江芷和林悅,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可是我沒有做到。
江芷最後的日子裏,頭發已經剃光了,整個人骨瘦如柴。
她很虛弱,眼睛卻很亮,
她拉著我的手,
「哥哥,我要走了,你要跟悅悅嫂子好好地,我會在天上祝福你們的。」
那時她才十四歲。
我倒了杯涼水吞了最後兩粒藥。
藥已經吃完了,我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
給我的前經紀人彬哥打了個電話。
我問他借了五萬快錢,彬哥有些唏噓,給我轉了十萬。
「你說你也沒存下點錢,以往掙那點錢都用來......」
「唉江也不是哥說你......」
我聽著彬哥的嘮叨,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林悅回來時,屋裏沒開燈。
林悅叫醒了在沙發上睡著的我。
她臉色擔憂,摸了摸我的額頭
「怎麼睡在這裏了。」
她身上很香,是宋明代言的那款男士香水。
我睜開眼,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我看著林悅,聞著有些侵略性的男香,有些煩躁,
鬼使神差道:「林悅,我們離婚吧。」
林悅愣了一下,隨即像炸毛的貓一樣,
將風衣丟在椅子上,
她說她就是要讓我痛苦,讓我被羞辱,
她說這是我欠她的。
「江也,這輩子你也別想跟我撇開關係,除非你死!」
林悅摔門走了,
我望著玄關處,苦笑,
林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要死了。
這幾天我感到身體越來越累,睡得時間越來越長。
李醫生的電話叫醒了我,
李醫生語氣激動:
「江也,你有救了!有跟你配型的腎源了!」
我的困意也沒了,
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我向李醫生道了謝,
赤著腳來到陽台上,那盆我細心養護的蝴蝶蘭已經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