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宮向來是個壞事傳千裏的地方，我被宋承安厭棄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下人們常常私下議論，說我如今的境遇都是應該的。

早年陛下隻是被我蒙蔽了才對我盛寵有加，如今見了真正天人之姿的皇後娘娘，自然不會再錯把魚目當珍珠。

與我相反的則是嫡姐，這幾日，宋承安將她寵上了天。

他為了給嫡姐送來喜愛的水果，足足跑死了七匹馬。

又為了給嫡姐製作錦繡華服、翡翠珠釵，稿費了大量銀錢。

甚至他還為嫡姐建造了一座摘星台，哪怕無數禦史參其勞民傷財，宋承安也不在乎。

他這個人，向來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對此，我心中酸澀無比。

因為往日宋承安隻會給我這般殊榮。

就在我愈發難過時，卻突然收到了宋承安的召見。

我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決定趁這次機會一定要問清楚，宋承安究竟為何這般待我。

可我卻看到，嫡姐正被宋承安抱在懷裏，滿麵嬌羞。

我的希望瞬間落空了。

他不是來和我談的。

果然，宋承安隨意地瞥了我一眼，「貴妃來了，朕記得，你的綠腰舞乃是一絕，今日便為朕和皇後舞上一曲吧。」

我猛地抬頭看向宋承安，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隻見宋承安好整以暇地望著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陛下，您是否忘了，當年臣妾的腿就是為您而傷，如今又如何作舞！」

宋承安的登基之路並不順利，他一路走路危機無數。

四年前，我與宋承安出遊時曾遇到了刺客，為了救他，我不慎跌下山崖。

我的腿也是在這時受了傷，從此落下病根。

別說作舞，就是連正常走路都困難，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

那時宋承安的反應我還記得很清晰，他紅著眼睛對我發誓，此生必不負我。

還說，要照顧好我，不會讓我受一點傷。

但如今，他為何能這般自然地說出讓我作舞？

宋承安聽我提到腿傷，突然麵色一變，隨後狠狠地將酒杯砸到我腳下。

他的麵容無比盛怒，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薑扶月，你還敢提當年？！」

我怔了怔，不明白宋承安為何生氣。

「你就是用這救命之恩，讓朕大為感動，才徹底對你動了心。當時，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在你看來，朕是不是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啊？！」

宋承安狠狠一拍禦桌，宮人們頓時嚇得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嫡姐站了起來，溫柔地輕撫宋承安後背，「陛下息怒，扶月年輕不懂事，求陛下饒過她吧。」

我望著這一切不知所措，心中又委屈又著急。

什麼叫“玩弄於股掌之中”？

當年情況危急，我根本沒時間考慮，下意識就救了宋承安。

從山崖滾下來後，我的身上全是傷，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我從未後悔，隻求宋承安能平安。

卻沒想到，宋承安會這樣說我。

「陛下，臣妾不懂您的意思，當年臣妾是真心想救陛下才落了這腿傷！」

我不卑不亢地回道。

結果，宋承安突然嗤笑一聲，「真心？薑扶月，你一個攻略者，哪來的什麼真心！事到如今，就別再裝了！」

我怔住了，什麼攻略者？

我從未聽過這個詞彙。

「臣妾不懂陛下的意思。」

宋承安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承認是吧，好。反正作為攻略者，你又哪裏會真的受傷呢，恐怕係統早就將你的腿給治好了。」

「你今日便給朕跳綠腰舞，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