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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存在是我高貴的丞相父親在江南遊曆時的一個意外,他早就將這場露水姻緣拋之腦後,隻留我的娘親活在那場綺夢中。
終於,經曆過漫長的無望的等待後,娘親大著肚子踏上了尋找父親的旅程。
一路的風餐露宿,我在娘胎裏便落下了病根,生來就隻有半口氣,大夫說我活不過十六歲生辰。
而我的出生,也徹底擊垮了娘親。
因為,我是個姑娘,而丞相府已經有兩位嫡出的小姐了。
娘親懸梁後,丞相為了不被人指摘認回了我,我成了丞相府的三小姐。
說是三小姐,其實也不過是丞相府裏人人都可以使喚的下人。
重病纏身,父親冷待,人人可欺,我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
於是在一個陽光晴好的冬日,我跳了湖。
那是我與沈澤川的初遇,恣意的少年將我救起,他坐在我身邊,眉眼中俱是不解:
「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雙目失焦,「大夫說我活不過十六歲,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想開。」
聞言沈澤川稍稍坐直,他將腰間的錦囊解下遞給我,語氣嚴肅:
「那你如今幾歲?」
「十一。」
「是啊,你已經安然無恙地活到了十一歲,往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你要好好活著,等你十六歲了,我來娶你。」
說完便翻身上馬,隻留給我一個瀟灑的背影。
我哭笑不得,「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說要娶我。」
可後來,他真的如約來娶我了。
掀開我的蓋頭時,他笑得那樣好看,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好像盛下了滿天星河。
「遙遙,我來兌現承諾了。」
那一刻,我的心臟如擂鼓。
他在戰場上屢立奇功,幫朝廷打下了一直在西北虎視眈眈的北狄,是京中炙手可熱的新貴,我嫁給他,怎麼說都是高攀。
在外殺伐果斷的沈將軍到了我麵前,恨不得化成一灘溫柔的春水。
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為了能多陪著我,他不知道推掉了多少宴會的邀請;即使是在外征戰,他也會及時寄來家書,隻是因為害怕我憂慮傷及身體。
因為他,我跨過了十六歲的那道鬼門關。
五年來,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誰都挑不出錯來。
京中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子更是把沈澤川當成了春閨夢裏人。
任誰也不會相信,沈澤川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