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衝進廁所，從那狹小的空間裏傳來啜泣的聲音。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無助。

可他也太不爭氣了，就想著給那家人認錯。

我敲了敲門，我爸從裏麵出來，眼眶紅紅的。

他自顧自地收著衣服沒理我，我妥協了。

“爸，我會去給陸聰道歉。”

我爸驚喜地站起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我去。

我讓他去洗把臉，再換身衣服，顯得有誠意。

等到他進廁所的時候，我反鎖了房門。

道歉？是絕不可能的。

我絕不會坐以待斃，等著被趕出去。

我爸的手機響個沒完！

消息全是來自同一個人——陸聰的父親陸天華。

“程司機，這個月開始給你再漲一倍薪水，那件事還請你保密。”

語氣急迫，看來這個事還不小。

有把柄！看來要去見見這位真正做主的人。

看見我出現在前院，陸聰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俊傑你！”

平時他連正門都不許我走。

要我繞上大半個山走小路才能去別墅後麵的舊樓。

那裏是陸太太美其名曰為我們“貼心”安排的住處。

事實上隻是為了方便我跟我爸隨傳隨到，供她差遣。

“聰聰，過來跟俊傑交流交流學習。”陸天華發話了，陸聰不敢違抗。

我跟這位陸總接觸不多。

從我爸隻言片語中得知他說一不二，最討厭別人違背他。

重點是，陸太太跟陸聰都很怕他。

陸聰咬著牙坐下來，陸天華和善地詢問我在學校的名次。

“上次模考勉強保持了第一。陸聰也不錯，考了第二。”

聽到名次，陸天華臉色突然陰沉下來，顯然他還不知情。

陸聰的家長會，都是陸太太去開。

陸天華這種忙人，隻要結果，不聽過程。

他瞥了一眼陸聰，我感覺陸聰的嘴唇都在發抖。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笑著：“那是好事，我們家陸聰要是跟你一樣聰明，我就放心了。”

陸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那你們以後可以一塊學習，你就到前院來如何？”

陸聰大聲反駁：“爸，我才不要跟他一起！”

我故作惋惜地搖頭：“謝謝陸叔叔好意，我跟我爸下午就要離開別墅了，是特意過來跟您辭行的。”

陸聰臉色大變，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把這件事說出來。

按照我爸那個忍氣吞聲的性格受了委屈性格會悄悄離開，不敢聲張。

“誰讓你們走的？”

“爸，是因為程俊傑他......”

陸天華瞪了陸聰一眼，“我在問他。”陸聰隻好閉嘴。

“是陸太太說從今天開始我爸不再是您的司機了。”

“這個家我做主，俊傑你們就繼續住著，從明天起跟陸聰一起上下學，幫我監督他的功課。”

陸聰臉徹底黑了，讓我整天跟他待在一起，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把我堵在樓梯間質問我為什麼不乖乖滾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湊近，“陸聰，以後有我在的每一天，你都會像是活在地獄。”

陸聰揪住我的衣領，想要動手。

“你們在做什麼？”戴著眼鏡的男人打斷了我們，“聰聰，小心你爸看見。”

好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陸聰聽到他這麼說，居然真的作罷。

等他從我身旁過去的時候，反光的腕表激起我的記憶。

死前那輛撞飛我的車，就是他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