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裴扶宴守在我床邊。
太醫說我無大礙,發發熱就好了。
裴扶宴放開了我的手,臉色很冷。
「你何時這麼孱弱了?」
「明月身體不好,根本沒什麼力氣。你卻非要掉進池子裏,是要置她於何地?」
我聽著裴扶宴的話,突然被巨大的無力感席卷。
怒到極致,痛到極致,反而笑了出來。
裴扶宴冷眼看著我嗆咳。
「是臣妾的錯。」
我低低地笑出了聲。
「那是臣妾的哥哥留給臣妾的小玩意罷了,除了對臣妾有些寶貴,哪裏值什麼。皇上大可以給她更多更好的。」
「可是她偏要臣妾手裏的,你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
我覺得沒什麼力氣,於是躺了回去。
見我認錯認的快,裴扶宴反而惱怒。
他動作不太溫柔地扶我躺下,用被子蓋住我。
「別以為你生病了朕就會心疼!」
「待你好了,帶著你的畫本,去給明月道歉。」
「你難道不知道,你擁有的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明月?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你,你還想著壓在她頭上。」
「不過就是一個畫本而已——你至於把自己作踐成這樣嗎?」
裴扶宴想要摸摸我的頭,卻又收回了手。
「等你好了,給明月道完了歉,朕給你更多更好的畫本。」
一本畫本而已。
那隻是一本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的畫本。
沐明月怎麼會看的上呢?她隻是搶走我身邊的所有東西。
裴扶宴怎麼會不明白呢?但是他縱容著沐明月。
我突然覺得累極了,於是背過了身。
裴扶宴又扳正我,逼我看著他的眼睛。
看了一會,他又心煩意亂的放任我躺回去。
「別想躲了這件事,你給朕快點好起來。」
裴扶宴拂袖離開了。
我這才放任自己的咳意,用帕子捂住嘴,悶咳起來。
快點好起來嗎?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裴扶宴,我應該,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