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之一把掀開我,接著重重踹了我一腳。
我被踹下樓梯,耳暈目眩,右腿劇痛,大概是折了。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老鴇連忙上前賠笑。
“將軍息怒,我這就讓她滾下去。”
我被幾個小廝拖下去丟進破舊的柴房。
我攤開雙手,牢牢攥著的玉被摔的四分五裂,將皮膚劃得血肉模糊。
玉是母親給我的,當初我將其一分為二贈與霍念之作為定情信物,可惜不等我將它拿出就被他踹下。
我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把碎玉包裹好。
老鴇推門進來嫌棄地看著我說:“將軍最厭惡妓子,今天都是因為將士們要慶祝才破天荒來了樓裏,別人避之遠極,你倒好,厚著臉皮上去,說到底不過是個被人睡的玩意兒。”
霍念之走後,她就把我放出來了。
畢竟我還得接客。
客人知道我腿折了興致更甚,不停地折磨我。
結束後我狼狽地癱倒在榻上,伺候我的侍女秋意給我淨身。
夜裏老鴇的屋子還亮著,她正數著今天的銀錢。
五年前,我和霍念之逃亡途中掉落懸崖,她把我撿了回來。
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霍念之,老鴇惋惜地和我說,他當場就死了,隻把還有氣的我帶了回來。
那時朝廷通緝我,回不了家,為報她的恩情,我留在了樓裏。
原來我被她騙了這麼久。
我真笨。
我與霍念之從小相識,年少傾心,不料他家一朝被皇上下令,落得滿門抄斬的罪名。
我瞞著家裏人偷偷出去,帶他逃走,路上為了躲避官兵不慎落崖,被南下的老鴇撿去帶回京城。
老鴇說我必須要報答她,樓裏正缺姑娘。
一開始,我拚命地想逃出樓裏,哪怕拖地洗衣,哪怕死,我都不要為娼。
她收了所有利器,斷了我自殺的機會。
我被灌了藥抬上榻,關在屋子裏接客。
老鴇深知怎麼從軀體上和精神上折磨一個女子。
漸漸地,我沒了尋死的念頭,我向她低頭,得到了自由進出樓裏的允許。
她知道我再也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