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腿上的傷逐漸好轉，我站在醫館門口等藥，想著剛剛聽到的話。

“聽說皇上要將公主賜給霍將軍。”

突然人群中傳來驚呼，一個小孩趴在窗沿上就要掉下，來不及思考我便撲上前去接住他。

馬匹雖被人勒住，但我還是被重重摔倒在地。

霍念之坐在馬匹上垂下眼，他顯然認出了我，眼裏盡是厭惡之情。

被救的小孩是四殿下，公主帶他出宮玩，小孩貪玩好動，嬤嬤們一時沒看住。

我跪在地上接受賞賜，禁不住偷偷瞄了幾眼一旁的霍念之。

公主突然起身，用力掐住我的下巴，指甲深深扣進了皮膚。

“原來那天恬不知恥的妓子是你啊。”

她將滾燙的茶水倒在我頭上。

“給你洗洗。”

我吃痛出聲，她轉身示意婢女，婢女立馬上前力道狠毒地連扇我三個巴掌，我重重倒地。

公主笑道：“本公主今天心情好，便賞你一字。”

宮人將我拖走，一人拿著燒紅的鐵塊，不顧我劇烈的掙紮，在我胸前烙下[妓]字，我痛得昏死過去。

失去意識前隻聽到霍念之對她說：“公主身子華貴，何必臟了手。”

再醒來時，胸口的傷已經被上了藥，但仍然劇痛無比。

霍念之站在榻邊，手裏拿著半塊玉佩，說道：“如夢姑娘懷中的碎玉，質地光澤和我這塊很像。”

我壓著痛意，將過去的事講給他聽。

自幼相識，年少相戀，因為變故分離，最後落得如此地步...

我再也控製不住，發出了壓抑的抽泣。

他垂下眼，看不出情緒，平靜道：“我都不記得了。”

“公主不喜歡你，但念你護四殿下有功留你養傷，傷好之後就別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我呆望著他，心頭泛起尖銳的疼痛。

與他在一起的須臾數天，皆被用一句“不記得”帶過。

隻有我一人留念過去，倒像個笑話。

霍念之道：“我今為將軍，你為娼，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我身份懸殊，也早已不是一道的了。”

恍惚間，眼前人與過去的少年重合。

但少年的口中卻是：“人和物都無貴賤，貴賤不在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