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時,我一直在迷迷糊糊的做著夢。
一會是蘭向辭緊握著我的雙手堅定的說:“晚晚,我要好好溫習知識,考取功名,到時候把你和你家人,還有我家人,都接到京城去享福!”
一會火光漫天,慘叫聲從蘭家老宅傳來,土匪的大刀沾染著蘭家上下所有人的血。
一會是蘭向辭危在旦夕,中毒不淺,我哭著向楊文康下跪,讓他把解藥給蘭向辭,他卻奸笑著讓我嫁給他。
一會是我與楊文康大婚當日,蘭向辭恨恨的看著我,說他此仇必報。
一會又是我得知我父母失蹤,杳無音信,硬生生咬破嘴唇也不能哭出聲的樣子。
接著就是蘭向辭帶著一幫人闖進楊府擄走我,下獄的卻是楊家。我對蘭向辭說你終於來救我了,他卻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拚命的跟他解釋當年的境況,他卻隻字不信,轉頭就走。
......
這一晚真是累極了,早上起來時發覺整個枕頭都是潮濕的。
醒來看著眼前囚牢一般的屋子,心中生出無限悲涼,到底是從哪步開始走錯,才發展到如今境地的呢?
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沒做錯,我問心無愧。
我剛要起身下床,突然腹部又一陣鑽心的刺痛,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我苦笑,看來讓蘭向辭幫我請大夫是指望不上了。
本以為幫江漓若用苦肉計,讓蘭向辭更喜歡她,就不會如此大費周折的把我軟禁在他身邊了。
誰知道確實聽說江漓若受傷之後蘭向辭更加愛護她,可依然還是沒有要放我自由的打算。
我走到蘭府門口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溜出去,雖然被抓住免不了再從蘭向辭那碰一鼻子灰,可我更不想死。
徘徊了一會卻看見一隻銀狐犬從蘭府內宅急急忙忙跑到門口小花園,然後在一簇小綠草上麵撅著屁股便造起了地雷。
我覺得有趣,竟看了全程,可它拉完我才發現造的不是地雷,而是水雷,還帶著血絲。
銀狐犬拉完難受的喘著粗氣哼哼著。
我皺著眉,原來這狗子竟是生病了。
它喘完粗氣便到處聞,然後在一株綠油油的細長葉片前停了下來,反複聞了幾遍,張口就啃了起來。
我出神的琢磨著,小時候便聽說過銀狐犬一般都聰慧,生了病能自己找到對症的草藥。
我的病是腹部絞痛,還會吐血。
它是拉稀的血便,說到底我倆都是腹部的問題。
雖然我的可能會致死,但這草藥說不定也能緩解一下症狀。
如今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先穩住情況,日後再想辦法徹底根治。
狗子還沒停下啃食,我便東張西望的加入。
味道說不上難以下咽,隻是很奇怪,澀澀的,嚼起來還有回甘。
居然還不錯。
我一邊往嘴裏放著,一邊往袖子裏塞。
全然沒注意左後方站了兩個人,正看著我跟一隻狗搶草吃。
“莫桑晚,你又在耍什麼詭計?”
“小白是我買給阿若解悶的,你少欺負它。”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險些丟了袖子裏的草。
“莫桑晚,蘭府虧待你了麼,你竟然要跟小白搶食。”
我回過身,看到蘭向辭摟著江漓若的肩膀站在不遠處,表情是一言難盡。
我大方的挺直腰板:“要你管,你又不讓我出府,又不找大夫給我看病,我隻能這樣咯。”
江漓若小鳥依人的縮在蘭向辭懷裏,看我的眼神含著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