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藻鏡冷漠地站在岸上,看著我慢慢往下沉。
冰涼的河水嗆進肺裏,我卻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
我以為我會淹死。
再醒來時,卻聽見鬱藻鏡曾指派給我的侍女在說話。
“膽敢背著郎君與馬奴私奔,那馬奴倒是死了,也不知道這陸娘子給郎君灌了什麼迷魂湯,竟還能活著!”
“別不是攥著郎君什麼把柄吧?你瞧她那臉,誰見了不惡心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傷口纏著細棉布,比我三年前被礁石撞出的傷口輕多了。
隻不過上次,沒有傷著臉罷了。
議論聲戛然而止,不猜也知道,鬱藻鏡來了。
“她可說過話?”鬱藻鏡站在床邊,我假裝昏睡未醒,不敢睜眼。
“回郎君,陸娘子從未發出半點聲響,奴婢們替她換藥時,她雖在昏迷中,卻也疼地掙紮,可雙眼緊閉,隻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喊,卻喊不出來。”
“她沉下去時,也不曾呼救......”鬱藻鏡似在回憶。
這時候,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引起了我的警覺。
“這位娘子究竟能不能說話,是裝的,還是用了什麼藥,以小人的手段,尚能分辨。隻是小人要問一句,這位娘子究竟要緊還是不要緊?”
“要緊當如何?不要緊又如何?”
“要緊的話,小人便會用溫性藥,七日便有結果;若是不要緊,小人便用虎狼之藥,一日既可分曉。”
鬱藻鏡沉默了半晌。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門外,隻留下冰涼蕭索的三個字。
“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