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看不清鬱藻鏡的臉,隻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靈魂也慢慢逸散,瀕死的感覺如此熟悉。
我的心驟然惶恐至極,我拚命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我隻是命硬,並非不怕死。
當年給我和鬱藻鏡治傷、開方的老郎中就說過,我能活下來,全靠心裏的一口氣。
我不願意死!
我要活著!
當我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在雪堆裏了。
也不在我之前住過的屋舍裏。
馬糞的臭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正在刷馬的馬奴提著水桶過來瞅了我一眼,轉頭跟馬廄的管事回稟,說我醒了。
管事讓他繼續幹活,不必理會我。
夜裏,馬奴給我送了一隻冷饅頭。
我也從他嘴裏,得知了自己被丟到馬廄的始末。
鬱藻鏡的未婚妻家遣了人來修繕園子,恰好看中了我住的地方,要拆了屋舍挖荷花池。
“你好歹也跟了郎君三年,即便做不了妾,還不能求個恩典,賞你幾千錢,出去自找營生?”
馬奴認為,我既配不上鬱藻鏡,便該識趣地拿了好處,主動求去。
也免得旁人議論郎君刻薄,譏諷我以卑賤之身,攀附高門。
馬奴絮絮叨叨跟我分析利弊,好多道理我都懂。
可是鬱藻鏡不會放過我。
剛回京時,有人打聽鬱藻鏡這三年的遭遇,鬱藻鏡表麵與那人言笑晏晏,送了客瞬間冷下臉來,又匆匆傳了身手最好的心腹。
不出兩日,那人就死了。
緊接著,一封不屬於我的書信出現在我屋裏。
成了我背叛鬱藻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