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我剛清醒過來,便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
鮮少人知道宴時禮玩毒弄香是個中翹楚。
而我,曾是為他試毒的藥人。
我走到香爐前熄滅了它。
他想用這香試出我的身份,可惜無法如他的願了。
“長公主,日安啊。”
我轉過身,宴時禮白衣風流,搖著一把畫著寫意山水圖的折扇,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目光直白地打量我的臉色,我神情淡淡,做出一副厭倦的模樣。
“宴世子當真視公主府如無人之境。”
宴時禮收起手中的折扇:“長公主,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我挑眉:“金玉閣初見宴世子便告訴我了。不過很遺憾,我並不認識宴世子口中的阿霧。”
“認不認識可不是公主說了算。本世子更喜歡,眼見為實。”
說罷,宴時禮逼近我一步,在我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扯開了我的衣襟。
我隻著了件薄薄的寢衣,在宴時禮的動作下一下子就露出一大片肌膚。
光潔勝雪的皮膚上,鎖骨處,有一塊突兀的醜陋疤痕生長。
宴時禮漫不經心的笑意消失了。
他的指腹觸上疤痕,垂眸幽幽道:“阿霧,字呢?”
他問的是,宴時禮三個字。
宴時禮曾經親手在我的鎖骨上刻下他的名字,用的是被燒得滾燙的銀針,一點點刺下去。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候的疼痛,伴隨著血肉被燒焦的難聞的氣味。
我哭著懇求他不要,他無動於衷:“阿霧,隻有打下我的烙印你才算完全屬於我。”
我說好痛,宴時禮反而笑得暢快:“如果不痛,你又怎麼記得住我?”
我打落宴時禮的手,罵道:“什麼字?這是被熱水燙出來的疤痕。”
“宴世子如此輕浮是何意?”
宴時禮臉色青了:“拙劣的借口。”
我翻了個白眼:“宴世子再不滾我就喊人了,你也不想京城傳出來你已經是本宮入幕之賓的謠言吧?”
“你以為這樣就能抹除你是阿霧的過去嗎?”宴時禮眼眸如血:“你隻能是我宴時禮的奴。”
宴時禮走後,我坐在窗前撫摸鎖骨上的疤。
那疤痕凹凸不平,十分難看,是曾經的我親手把滾燙的鐵片按上去形成的。
這是我新生的證據。
所以雖然痛,但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