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把他強製性趕了出去,
季耀祖走的時候還及其高傲,牙關緊咬隨後大喊,
「莫欺少年窮!你不過是個女人啊!」
我在沙發上愣神。
我想起來我是被拐賣進深山的,
和父母分離,
十年逃跑四十八次,次次失敗,
被一個鐵鏈子栓進豬圈,
一頭大狼狗守著我,
我一走它就要咬我。
第四十八次,我明明算好了所有的人都不在,
我就要跑出去了。
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親生兒子季耀祖,
小小五歲的年紀,
指著小手和他父親告狀,「爸,母豬要跑了,你抓住她呀。」
我被毒打一頓抓回,他卻笑嘻嘻,
「你不配當我媽,我可是男人呢。但你也不能跑呀。」
眼神狠毒似他爸,他那強奸犯爸爸卻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
嘴裏的劣質煙草咀嚼著,「果然是咱家的耀祖,夠男人!」
我好不容易被人救出深山,渾身形銷骨立,
不見陽光的皮膚白的嚇人,
三十多歲卻像六十多歲的人一樣。
警察拉著我小心翼翼地走,
卻發現我不會說話了。
對,我一開始被救出來的時候不會說話了,
被拐進深山的我,
沒有說話的必要,
也沒有交流的可能。
我花了好幾年,
才調節好心情,學會了說話,
學會了麵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可季耀祖像個瘋子一樣無所不用其極!
從深山裏出來像毒蛇伺機而動,
像魔鬼一樣毀了我的上半輩子之後,還要毀了我的下半輩子。
和我一起被救出來的小花按了門鈴,
她神色難看,
「思思,我聽說那雜種來找你了?」
她激動,「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大山,你別犯糊塗啊!」
「你忘記了我們被鐵鏈子栓起來接客,忘了我們被打的渾身都是傷,一天隻有一個窩窩頭搶著吃嗎?這一切一切,都是他們該死!」
我聽著留下了眼淚,
是啊,他們該死!
我不住地點頭,「小花,我不會的。」
我抱住了她。
上輩子她也這樣勸我,
可我被季耀祖迷了心智。
深山十年的生活損壞了我的身體,
我不能再有孩子,
我像著了魔一樣覺得他們都在傷害我的孩子。
我和小花不歡而散,往後數十年我一直惦記她。
可臨死前,
季耀祖卻告訴我,
他哪裏看的順眼小花這個阻礙他的絆腳石。
小花來找我的第三天,就被人套了袋子,
第四天在深巷裏渾身赤裸地被人發現,
死狀及其駭人。
加害者卻是沒有負責能力的幾個小男孩,
這事件除了受害者無一人付出代價。
何其諷刺。
季耀祖得意極了,他甚至仗著山裏沒人大聲喊,
「她這個婊子,是個女人卻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她活該!」
可憐我的小花,
年紀輕輕被季耀祖奪了生命,鑽了空子。
我絕對不會再讓小花受到任何傷害了!
我抱著小花,
「你跟著我一起學跆拳道吧!」
她驚訝,「我學這個幹什麼,現在治安這麼好,我就不浪費這個錢了吧。」
我不說話,
隻是不停流淚,麵前全是小花死前的照片,
季耀祖嬉笑的眼神閃現,
小花著急了,拉著我的手,「我練,你別哭了,我知道你好。」
我拍了拍小花的背,
我善良的小花,
我守護你。
隻是季耀祖太麻煩了,他上輩子是條毒蛇,
纏了我一輩子,
把我纏死。
我得慢慢玩,我玩不死他這個癟犢子。
說起來,
季耀祖快開學了,他不會放過我這個血包的。
我也不會放過這個癟犢子。
這段時間,
讓我們慢慢纏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