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這一世夏錦華自以為找到了良配,顧遠山對她一心一意,顧母心腸淳樸。
她卻不知,這一切從一開始便是一個騙局。
來夏府求親的信物是顧家母子二人偷來的,他們本是想來夏府要些錢財。
卻不想夏家真的嫁了女兒過來。這兩人激動萬分,定要放長線釣大魚。
所謂一心一意,絕不納妾,不過是謊話。
他們打的主意便是讓閨中的小姐淪陷在溫柔鄉,好乖乖拿錢。
而前世,當得知我隻是庶女,榨不出多餘錢財後,這二人撕開了虛偽的麵皮。
在外應酬稍有不快,回到家顧遠山便對我拳打腳踢,拿我泄憤。顧母則把我當成丫鬟,讓我洗衣做飯,但凡手腳慢了,便會拿針紮我。
夏錦華以為這一世她找到了歸宿,卻不知道,隻要命運掌握在他人手裏,世間便沒有真正的歸宿。
齊王府是火坑,顧家也是個火坑。
誰能真正的活下來,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6
王府的日子很自在。
李彥周寵愛黃側妃,我不去爭寵,關起門來在房裏讀書寫字。
可奇怪的是,我不去李彥周麵前爭風吃醋,他反而來我房間。
第一次來時,我正在讀書。
他看著我手中的《資治通鑒》皺眉。
「你平日看這種書?」
他臉色不快,我的貼身丫鬟滿臉惶恐的跪地。
我卻不緊不慢。
「不可以嗎?」
「女子讀些女戒女德便可,讀這些作甚?」
「女子與男子一般,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為何不能讀一樣的書?」
他被噎了一下。
甩下一句「伶牙俐齒」便拂袖轉身走了。
我以為他不會再來。
可不過三兩天,他又泰然自若走進我的書房,執一本書,品一杯清茶,待上一晌午。
漸漸的他來我房中日子多了起來。
下人們見風使舵,我的份例比之前又好上一分。
隻是平靜的日子很快便被打破了。
正值夏日午後,陰雨連綿。
黃側妃病重數日,不見好轉。
李彥周大發怒火,斥責了幾位太醫。
這日他身邊的大太監突然登門,搜查我的芳菲閣。
「冒犯王妃了。」
這群人如入無人之地,直奔院中的桃花樹,挖掘起來。
不過片刻,挖出一個寫著黃側妃八字的稻草人。
大太監呈給李彥周:「王爺,王妃竟在芳菲閣中行巫蠱之術,詛咒黃側妃!」
黃側妃哭的梨花帶雨:「王妃害我,請王爺為我做主啊!」
李彥周盯著我:「我本以為你是真的不爭不搶,原來也是惡毒心腸!」
「來人,王妃禁足於芳菲閣中,無令不得外出。」
陷害我之人的手法簡單拙劣,他卻連我的辯白都不聽。
幸好,我從一開始便沒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7
第二日夏錦華來看我。
她進不來,隔著窗戶對我假笑。
「姐姐被禁足的事我已知曉,姐姐不要傷感,等顧郎中了狀元當了官,我會為姐姐求情,讓齊王放姐姐出來。」
「哦,不勞妹妹費心。」
我隻是淡淡的笑,落在她眼裏卻成了我在退縮。
她紅光滿麵:「齊王獨寵黃側妃,姐姐以後怕是要獨守空房,可憐你年紀輕輕。」
我挑眉:「不用妹妹擔心,倒是妹妹,身上綢緞的顏色有些暗淡,似乎是之前穿過的?妹妹沒有錢做新衣裳嗎?」
話音剛落,她臉色一沉。
她嫁妝豐厚,再怎麼補貼顧家也不會這麼快露出窘態。
但重來一世,她以為顧遠山是良配,一嫁進顧家,購置宅院買進奴仆,大手大腳花錢。
顧遠山見她花錢如流水,欲壑難填。
他時不時便以應酬為由要錢,一開始十兩二十兩,漸漸變成一百兩二百兩。
任夏錦華嫁妝豐厚,也抵不住這麼花。
可若不給,顧遠山當即冷臉,住在書房。
隻有夏錦華拿銀票去求他,才會換回溫柔麵孔,輕聲細語安撫。不過短短一月,夏錦華的銀錢便去了一半。
夏錦華不說,我卻能猜到,前世顧遠山也是這麼騙我的。
夏錦華繼續嘴硬:「姐姐不用操心我,顧郎文采斐然,這次科考必定高中。」
「倒是姐姐,禁足沒有期限,可別一直出不去了!」
日光灼灼,晃的有些刺眼。
我不禁眯起眼眸,反問:「夏錦華,你嫁入顧家這麼久,可見過顧遠山提筆寫文章?」
夏錦華陰沉著臉。
我繼續道:「你難道就沒想過,前世那些精妙絕倫的文章,是誰做的?」
「你想說什麼?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卻轉身不與她多說。
原因,慢慢猜去吧。
畢竟,這條路可是她主動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