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巡捕局不遠處出現了一具屍體。
淩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以為那個麻袋裏是垃圾,拖了幾步發現拖不動,低頭一看,看到鞋底已經被鮮血浸染。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劉隊把保溫杯重重放到辦公桌上:“居然直接把受害者的屍體扔到巡捕局門口,已經有人把視頻發到網上了,必須盡快破案,不能再有下一個受害者!”
我看了眼現場的照片。
死者是一個女孩,看著應該還在讀初中,脖子上有一個很大的窟窿,身上的白裙子已經被鮮血浸染。
即便我是鬼,也被這一幕嚇到了,趕緊飄了回去。
“還那麼小一個孩子,真是喪心病狂。”
我扭頭看向梁嘉許,他緊握著拳頭,額頭上甚至爆出了青筋,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表情。
梁嘉許站了起來:“劉隊,這個案子給我吧。”
劉隊有些遲疑:“嘉許,你還是回避一下吧,初步判斷,這個案子應該和安棠當年的案子有關。”
安棠?
看他們的反應,似乎是梁嘉許很重要的人。
梁嘉許突然看了我一眼,語氣堅定:“他就是衝我來的,況且,我想親手抓住他,為棠棠報仇。”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些話,我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入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不對,鬼本來就不用睡覺。
我索性坐了起來,黑暗中,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酒瓶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這麼晚了,梁嘉許怎麼還沒睡。
我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看到梁嘉許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
茶幾上,地上都堆滿了酒瓶。
聽到開門聲,梁嘉許抬眼看向我,那雙清澈明亮的眼裏此時布滿了紅血絲。
我試探著開口:“是因為今天的案子嗎?還有那個安棠?”
梁嘉許大概是喝迷糊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有些發怵。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過了好一會兒,梁嘉許的眼神才逐漸聚焦。
他一改常日裏冷靜自持的樣子,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整個人都在不停顫栗。
梁嘉許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低啞顫抖:“棠棠,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沒用。”
我眼眶有些發酸,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不能幫他擦眼淚,甚至不能給他一個寬慰的擁抱。
梁嘉許的抽泣聲讓我莫名有些心煩,我蹭的一下站起來。
“梁嘉許!你能不能振作起來,你這個樣子怎麼給安棠報仇!”
被我這麼一吼,梁嘉許清醒了一些,他失神片刻。
“抱歉,我有些失態了。”
他看向窗外,突然開始和我講他和安棠的故事。
“我從來沒有不愛她,我隻是怕她會被我牽連到危險裏,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作聰明了。”
殺害安棠的凶手叫曾乾,他其實是衝梁嘉許來的。
他十幾年前殺了人,被梁嘉許的父親送進了監獄。
十多年的改造並沒有讓他改邪歸正,反而讓他變得更加殘暴,心理也更加扭曲。
曾乾出獄後想找當初那個巡捕報仇,卻發現那個巡捕已經去世了,但有一個同樣在當巡捕的兒子。
“那時候我外婆已經遇害了,我不能再讓安棠有危險,所以想讓她離我遠一點。”
“曾乾當年殺害外婆和棠棠,就是想報複我,而如今,他是在嘲諷我沒用,居然還抓不到他。”
梁嘉許把曾乾的照片給我看,是一個中年男人,麵相看著很老實,可眼裏卻透著凶光,讓人不寒而栗。
我背後一陣發寒。
他猶豫了一下:“阿南,你有見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