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可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隻知道我是被人害死的,凶手一日不落網,我就沒法消除怨念轉世投胎。”
算算日子,我已經做了近兩年的孤魂野鬼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想想就納悶,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梁嘉許低聲安慰我:“沒關係,你要是想起什麼了,隨時告訴我。”
路過的同事看他自言自語,好奇地走過來:“在和誰說話呢?”
梁嘉許搖搖頭,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他:“這酒鬼又犯病了,交給你了。”
從這天起,我就借著讓他幫我找凶手的理由一直跟著他。
好在梁嘉許不嫌我煩,也不會趕我走。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梁嘉許就隨便給我起了一個。
阿南。
我細細咀嚼這兩個字:“還挺好聽,有什麼出處嗎?”
梁嘉許眉梢帶笑:“沒有,就是覺得很適合你。”
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梁嘉許停下了腳步。
櫥窗上映照出我慘白的臉,除此之外,我的外表和活人無異。
“阿南,你想吃藍莓蛋糕嗎?”
哎?
我有些無語:“梁巡捕,我是鬼!鬼怎麼吃東西啊!”
不過,我看著盤子裏新鮮出爐的小蛋糕,咽了咽口水。
梁嘉許像是才反應過來,他的睫毛顫了顫,語氣低沉:“抱歉,我忘了。”
轉身的時候,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似乎是在牽手,隻不過我們彼此都沒有觸感。
我好像聽到了心撲通撲通跳的聲音。
可惜鬼是沒有心跳的。
我咂咂嘴,覺得有些可惜,要是生前遇到梁嘉許就好了,高低得和他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他朝我笑了笑:“回家吧?”
梁嘉許有模有樣的把家裏的客臥收拾了一下,說給我住。
他把房間布置得很溫馨,還在書桌上放了一束百合花。
孤男寡鬼的,還怪不好意思。
不過我還是欣然接受了,至少這樣就不是四處遊蕩的孤魂野鬼了。
偶然無聊的時候,我就故意飄到梁嘉許床邊嚇他。
可他不愧是做巡捕的,不管我變成多嚇人的樣子都嚇不到他。
每次看我一臉失落,他就假裝被嚇到的樣子。
隻是演技太差,裝得一點也不像。
遇到梁嘉許之後,我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回想生前的事情。
這些天的相處,他的辦案能力我都看在眼裏。
等了兩年都沒能等來一個結果,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讓我投胎轉世的機會。
我死後的怨念這麼深,說明凶手一定殘忍至極。
但是不管我怎麼想,依舊隻能看到一片朦朧的黑霧。
“我隻記得是在晚上,對方是一個男人。”
如此寬泛的範圍,派不上什麼用場。
梁嘉許試圖引導我再想起點什麼:“高矮胖瘦,有印象嗎?”
我搖了搖頭:“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梁嘉許默聲,一直盯著電腦上的資料庫。
“梁哥,這是下周的執勤表。”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看了眼梁嘉許的電腦屏幕,歎了口氣。
他拍了拍梁嘉許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還沒放下呢?都兩年了,再難過也得接受現實,我們一定會抓住他的。”
我有些好奇,也想看看屏幕上是什麼,梁嘉許挪動了一下鼠標,關閉了那個界麵。
他語氣很平靜,但指尖卻有些顫抖:“我知道。”
梁嘉許看著屏幕失了神,眼神哀傷,像是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裏麵。
這似乎是他的傷心事,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