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我猛地從床上驚醒,側目看向那房內唯一一扇窗。
窗外電閃雷鳴,似乎在昭示著什麼不安的未來。
我將自己的縮成一團,縮在這方方正正的小天地裏。
身邊的女子都睡的死沉,甚至有些女子身上,還有著不少的傷口。
我麻木地拿起一旁已經沒剩多少的藥罐,摳出一些來,塗到身上。
藥物帶來的刺痛感明明十分強烈,可是我卻麵無表情。
好似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開始逐漸習慣這一切了。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卻依舊記著當初的一切。
明明我作為貴女的生活早已離我遠去。
但午夜夢回的時候,我依舊會恍惚不已。
似乎隻要我永遠沉溺在美夢裏。
我就還是家裏最寵的孩子,還是繼兄懷裏的乖小妹。
清晨的光輕輕照進窗戶裏,我呆滯地直視著前方。
直到有一個人醉熏熏地走了進來,瞧見我醒著,便將我扯走。
我神情麻木地被扯出了軍營集中地,進了另一個帳篷。
這種事,在我們這群女子的身上發生過太多次,我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直到我被他狠狠地摔在床榻上時,我才恍然回過神來。
“你這女子瞧著倒是對味,今日爺便來嘗嘗你!”
我想抗拒,可是身體卻還是軟了下去。
隻因為我來時,我喊得每一句話,和我所彰顯的身份,都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我哭過、求過、逃跑過。
換來的隻有更加毫無憐香惜玉的床事和毒打。
最終,我麻木了。
時至今日,我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可是下一刻,我卻聽見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住手!我等奉皇命,請方姑娘回京進宮。”
那男人充耳不聞,更不認為那個“方姑娘”就是我。
緊接著,他的脖子上橫了一把刀。
他頓時心生慌張,連忙爬了起來,提著褲子便跑離了去。
我麵色平靜地將破碎的衣服攏上,神色淡淡地看向提刀之人。
記憶已經有些模糊,我對眼前這人,竟然想不起來名字,隻覺得眼熟。
這時,身邊有婢女朝我跑來,拿著一身極好的綢緞大衣攏住了我裸露的身體。
“小姐!你別怕,嗚嗚嗚,我來接你了......”
我木訥地轉頭去看,竟然是我以前的貼身婢女,綠蘅。
她的淚水掉到我的手上,我驀然一僵。
似乎從前那些我所懷念的過去,將我緊緊包裹。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麵。
“小姐,我們不要待在這兒了。我們回京,我們回家。”
綠蘅哭成了淚人,看著我身上的傷痕和痕跡,隻覺得痛心不已。
一路上,我坐在舒適的馬車上,尚覺得不真實。
綠蘅與我同坐在馬車上,一邊哭一邊給我拿著上好的藥膏擦拭。
那些藥膏塗在我的身上,清清涼涼的,和我此前在小房子裏用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灼熱的刺痛感,也沒有所謂抓耳撓腮般的癢意。
隻有清涼、溫和的感覺。
好似撫平了我那些身上所有的傷疤。
可是我卻知道,那些傷口和疤痕,已經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我的骨血裏。
下了馬車後,綠蘅第一時間下馬車攙扶我。
我下意識避開了她的手。
她有些受傷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卻沒有介意。
步行入宮時,她被勒令不得入內。
於是她拉住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說道。
“小姐,你是方家裏最受寵的。”
“若你不願,沒人能逼迫你。”
“我也會一直支持小姐的。”
我有些恍神,左耳進右耳出,淡淡抽出了手。
轉身跟著太監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