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跟著嬤嬤去看蘇向晚了。
我躺在冰冷的宮殿裏,靜靜感受生命的流逝。
片刻,我脫離身體,以靈魂的模樣飄在空中,隨即被強大的吸力拉到隔壁的寢殿。
比起我清冷的寢殿,蘇向晚這邊熱鬧極了。
地上烏泱泱跪著宮女太監,數個太醫候在病榻前懸絲診脈。
“怎麼樣了?”謝鶴安急切道。
年紀最大的太醫院院首回稟:“蘇小姐舊疾已愈,隻是多年沉屙在身,還需好些將養些時日。”
謝鶴安揮手,命他退下。
蘇向晚支起身子,柔柔弱弱道:“向晚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徹底擺脫病痛,多虧了皇上,還有寧妃娘娘。”
謝鶴安急忙扶住她:“無事,你的身體最為重要。”
他頓了頓:“至於寧妃,她心善,能幫上你,讓你免受病痛折磨,她心裏也高興。”
謝鶴安,為了讓蘇向晚免受病痛折磨,所以就要我受剜心之痛嗎?
蘇向晚滿眼都是謝鶴安,嘴上卻說著要感謝我:
“我的病能痊愈,全都仰仗寧妃娘娘的心頭血,隻是不知娘娘現在如何了,向晚想去謝謝她。”
謝鶴安阻止她,將被子細細掖好:“你就在此安心養病。”
“她摸爬滾打慣了,這點小傷不日便能痊愈。”
“倒是你,嬌生慣養的,小小的風寒便能在床上躺上半月。”
不知是死前被剜心的痛覺彌留,還是被謝鶴安的話傷到。
這一瞬,我心如刀割。
我是為了誰才摸爬滾打?我是為了誰才傷痕累累?
在沒有穿越之前,我也是父母手心千嗬萬護的明珠啊!
可惜謝鶴安聽不到我的哀怨,他交待了蘇向晚幾句,便離去了。
我不想再見到謝鶴安了,也想知道蘇向晚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就繼續逗留在她這。
片刻後,蘇向晚一掃先前的病弱,目光凜冽地盯著嬤嬤。
“你確定沈清棠死了?”
“老奴親眼所見,皇上親手將匕首插進寧妃的心口,攪了好幾圈,不可能不死。”
蘇向晚“嘖”了一聲,“這男人心夠狠的。你派人繼續盯著,若是有異常,隨時稟告。”
“是。”
嬤嬤應了聲便要退下,又被蘇向晚叫住了,她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指著窗戶邊的一盆花。
“把那盆花給扔了,腥死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朵花蔫嗒嗒的,盆裏的土十分潮濕,泛著黑紅色。
我真想把謝鶴安揪回來,讓他仔細看看!
看他不顧我的痛苦,寧願讓我死,也要剜出的心頭血,卻被蘇向晚倒給了一盆花!
看他知道後,是否會後悔。